“对啊,你之前不说吃了就变讹城人吗?我以为你把手给我,是知道不变成讹城人,便出不去井,这才献身的。”
“那我不就是在诱导你了吗?诱导你留在讹城。”
“你就是在诱导啊,讹城人不都是骗子吗?你也是。装可怜可没用,骗子的可怜不值钱。”漆隐无所谓地说。
他们四周的虚无因这话颤动了一下,像是被激到了。
“骗子的可怜的确不值钱,你又从何而知一个人是不是骗子呢?”有人面出现在漆隐身侧,一张又一张,漆隐的话像是砸进水面的石头,让那些人面如波纹般涌现。
全是讹城人,全是一张脸,庖善的脸。
言名的嘴又合上了,他蹲在地上,头埋进自己的怀抱中,整个人瑟缩着。
漆隐叹声气:“讹城人要是不说谎,也不会被叫讹城了。”
“我们撒过什么慌?”
“你们的脸便是谎言,天下有这么多庖善吗?”
“有的啊,道想让天下产生多少庖善,天下便能有多少庖善。”道的想法每时每刻都在变,让天下人长同一张脸,用同一个人的声音,同一个人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道决定了,那这的确不算谎言。
“言名不是道吗?”
“言名不是,他是替身,怎么是道呢,道跟言名是两个事物,这点道也可见证承认的。”道承认了,是一个人,也能变成两个人,反正道的分\身也并不能算道。
“庖善是讹城人吗?他是那家店的庖子吗?”
“当然是了,他身处讹城,这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们讹城人从不撒谎的,讹城只是对我们的污蔑,当然我们并不讨厌这称谓,毕竟能时时刻刻提醒我们不要撒谎。”
漆隐闭上了眼,她倒不是对这些人无奈,只是纯粹的困了,因为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假的可以变成真的,真的也随时都可以变成假的,放在往常,这可能还有些难,但现在,道在讹城,道说的一切都会成真,不真也真,有他在,讹城都不能被叫做讹城了。
所以她才说,道真是天下最无聊的东西,有道这种东西在,生活中永远都是没有新意的。
道本身肯定也极为无聊,所以他一直在造出一些他认为会有趣的东西,夏日突然下雪,冬日突然现烈焰,鸟的迁徙没有规律,话的生成也没有意义。
“那跳两次井就能离开也是真的了?”
“当然。”讹城人已经把自己的身躯也迈进来了,庖善的头下是一个个兔子,舒展着四肢,用带红光的眼盯着漆隐。
漆隐笑了:“这个天地真是没有意义。”
所以她要无视约定与规律,毁了这里。
“你们知道最简单的离开方式是什么吗?”
“打败我们。”
“打败你们有什么用,你们只是讹兽。”
“毁了城。”
“毁城有什么用,要想毁先前便毁了,哪里用等到现在。”
讹兽们逼近漆隐的脚步停了,他们开始后退,漆隐进了讹城后一直表现地很普通,但在传言中,她可不是个普通的人,一个能站在道面前,让道无可奈何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存在。
讹城虽神奇,号称进来便再难出去,可对漆隐来说,也只是散步的旷野罢了,她之前一直未出去,是她还未看够,不想出去,如今看够了,当然想走就走。
“你真那么厉害?”
漆隐点头,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强悍,当然也很少主动展示就对了。
“那你准备怎么出讹城?不打败我们,又不毁城,要等讹城下雨吗?讹城不是下雨便开城的,只是你来的时候它刚好下雨而已。”这句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漆隐明显没再听了。
她走到言名面前,拍了拍言名的背:“你在讹城等我,你的演技很拙劣。”
言名仍瑟缩着,漆隐将手放在他的背上说:“一个人真疼,是不会光流冷汗的,你受伤根本不疼,我来教你什么是疼吧。”她的手慢慢插进了言名的背里。
讹城人都被这景象吓了一跳,他们护主一样挣扎着上前,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了。
漆隐封上了他们的嘴,这会儿看着他们想要阻拦又说不出话,也无法上前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言名已经被她彻底洞穿了,他的嘴微张着,眸间俱是不可思议。
“啊……”他发出微弱的□□,眉间布满忍耐疼痛的味道。
“言名,这下疼吗?”
“漆隐。”
“别装可怜了,你不会演,不合适。”漆隐把手拔出,吹散上面的血迹,其实不吹也没事,那上面全是光,跟道一模一样的光。
普通的光可以作伪,道的光可做不了伪,所以道永远不可能有替身。
言名的身形已彻底变了,他慢慢溃散,飘在空中。
“唏,你们俩真懂对方,你还真是用的这种方法出讹城。”漆隐的肩被拍了一下,是庖善,他站在沙漠中,随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