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快走到她闺房院子,远远听见房内的争吵,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范通天一声大喊:“范南薇!反了你了,那可是你娘最爱的净瓶,你要是摔了,你就离开范家!”
“我不是范南薇!”紧跟着便是‘砰’一声。
“你!你!你个孽子,你要气死我啊!”
“出去都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鬼地方,都给我出去!”
七八个拉架的家丁马上被赶了出来,范四正要踏入,房内先飞出一个酒瓶,在即将砸到他脸上的瞬间被沈良奕一挡,把酒瓶稳稳当当捏在了手里。
范南风紧接着跑出来,遇到他时一愣,却什么也不说又跑走,范通天在其后大喊:“快拦住她,快拦住!”
得令要跟上去的家丁被沈良奕远远抛在了身后,他跟着范南风兜兜转转,跑过长巷穿过竹林,就到了一片湖跟前。
范南风随即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玩脱了!”
“你怎么了?”沈良奕走上前蹲在她身边,将她的紧张无措纳入眼帘,“什么完了?”
他的手放在她手上,简单有力的捏住她,等着她很长的慌乱慢慢恢复平静,又重复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睡了多久?!”范南风语气也显露着急。
“五天。”
“这么久.....完蛋了。”
“到底是何事?我帮你。”
范南风不耐烦一摆手,“你帮不了我!”
意识到自己不好的语气和沈良奕脸上微妙的表情,范南方又补充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那梦可害惨了她!
从一开始她就认定只要改了结局便能脱身,所以尽心尽力帮助孔孟,好不容易看着他们走入殿堂,原以为自己也能做个美梦就回到现实世界。
她确实做了个梦。
梦中就站在这湖边,她看到一个女子跳进了水里,自己根本只想旁观,可转眼却身处水中,又看清那落水之人是范南薇,正一寸一寸往下沉。
范南风梦中也求生意识强烈,卯着劲往水面游,湖水似乎深不见底,她游了好久,却还没有到头。
微亮的出口触手可及,范南风只好不停歇的一直游,眼看着就要到出口,她的脚猛地被往下一拽,回头观察时,就见范南薇的手拽住她的腿,想把她往湖水深处拉。
这个吓人的感觉贯穿始末,她与范南薇的对抗也真实的不可思议,梦中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脱离,等到真的脱离转醒时,她在范府的石床上,周围家具都是古董。
意识到自己还在书里,一场大型的拆家便开始了。
范南风到这会才冷静下来,看着悠悠湖水,面上都带着绝望。
“不管你梦到了什么,那只是梦。”
沈良奕的安慰并没有得到回应,范南风脑子里想了想出纰漏的地方在哪里,随后脱口而出:“要是不和你睡觉就好了。”
明显感觉到沈良奕呼吸一滞,范南风又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只是说时机可能不太好。”
解释越描越黑,沈良奕起身,言语伤害了他作为男性的自尊,竟头一次想着逃离。
后到的家丁给了他机会,他便附和在家丁之后,把范南风送回了范府。
那句时机不太好成了沈良奕的魔咒,让他误以为她在后悔,进而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便连夜备好车马,赶去了他表哥所在的绛州。
表哥薛帝是绛州有名的神医,开一间草药铺子,年纪轻轻就过着隐世的生活,偶尔救死扶伤,大多时钻研医书,上天入地尝百草采药,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两兄弟长时未见,薛帝高兴之际也带疑虑:“你这次来,可是姑父战场上受伤了?”
“父亲他很好,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向表哥求个压惊的方子,顺便.....顺便问问下半身的事。”
薛帝目露震惊:“你这上半生才刚开始,问什么下半生的事。”
沈良奕愣了愣,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小声又重复一遍。
“噢~”薛帝笑了笑,看他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感慨,幼时沉默寡言的表弟,如今真是大了,“不妨事,等哥哥给你写个方子。”
据湖边受创已经过去了十来天,一无所知的范南风此刻正被绑在府上,凶狠狠盯着前来为她驱邪的神婆,嘴里塞着布,想骂却骂不出。
一手策划的范家父子站在一旁,范通天恭恭敬敬对那神婆说道:“劳烦孟婆替小女看看,小女四年前掉入湖水落了病根,这病根已有四年都未出现了,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复发,醒来后就有点不对劲了。”
神婆扯着尖细的嗓音问道:“是怎么不对劲了?”
“不怕孟婆笑话,我这幺女她母亲走得早,自幼就被溺爱娇养惯了,养的她性格泼辣、目无家法,是族中出了名的小霸王,可自从醒来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变了个人,也不怎么说话也不吃喝,Jing神气没了一半,动不动就发呆,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