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席话说了好久好久,看得出不乏真情流露,也有些许夸张做作演的痕迹也很重,可太后终究是皇帝的娘,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儿子的缺点和优点,知道他的未来和现在。
明铎有些难受,很是生气皇额娘说自己和静语的感情;也很生气皇额娘这一番话其实暗指自己是个薄情寡义的好色之徒。
普天之下自我标榜正人君子的人有几个想听这样指责自己的话。或许是他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铎一气之下甩了衣袖从慈宁宫出来直奔养心殿,吩咐口谕下去就把最新进贡来的浮光锦如数送去了春禧殿,还有今年新进贡来的西湖龙井碧螺春通通都给了春禧殿和永寿宫。
“皇上,这些进贡来的向来是个宫分赏,再赏一些给朝中大臣,如今。都给了永寿宫和春禧殿怕底下的人会有异议。”
明铎瞪眼,“谁有异议?谁敢对朕有异议?自古宦官不议政,什么时候轮得着你在朕旁边说三道四,指手划脚了?莫不是连你也被太后指点一二,听了她的话。”
韩雨后现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可这多年也没有摸清皇上的性子,从来是喜怒无常,Yin晴转换的快。
慌忙跪下用颤巍巍的声音说:“老奴伺候皇上多年,从来只有皇上一个主子,哪会效忠别人?老奴之心天地可鉴,还望皇上信任奴才。”
“呵~我说小楠子是跟谁学的?原来是听他师傅的教诲,你俩的说辞都一模一样,莫不是私底下练习好了,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便以此搪塞朕?”
韩雨后慌乱,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韩雨后跪在地上不同的磕头也没有用,如今抬头泪流满面。
“朕看是这么多年给你的荣耀过了头,你都要忘本了,是谁给你的今天。也快忘了如今天下是谁的天下?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思吧,什么时候朕想起了你再起来。”
明铎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韩雨后一人跪地落泪的萧条场景,这哪里还是皇宫第一大太监皇上跟前最得脸的人物,实在是在徒弟等众太监面前丢尽了脸面。
小楠子也在太监屋里和他们窃窃私语。
“你们说皇上这是怎么了?近来总是疑神疑鬼的,谁也不信任,就是我师父也不如从前得皇上重用了。”
“你可小点儿声说话,小心隔墙有耳把你的话到皇上跟前儿再说一遍你可就惨了。”
一个小太监鬼头鬼脑的伸着头四周看看见没人才放下心来。
“就是,小云子说的不错,如今韩公公都失势了咱们可得小心着些,你也得小心皇上因为你师父的事儿连累怪罪你。”
一个小云子一个小银子,是小楠子在这宫里除了韩雨后最好的人,如今受了委屈也只敢和他们两个人说。
谁知这话当天晚上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一怒之下就把小楠子小云子小银子赶到了永巷,干这偌大的皇宫里最最最下等的活儿,纵使他们三个人都还好,可管事儿的谁也不敢偏袒几分,对他们好一丝丝,生怕皇上怪罪,连累了自个儿便得不偿失了。
皇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人十分不解,不过这下倒好,满宫里没一个人敢在背后嚼人舌根,因为指不定身边儿的谁就是皇上的暗探。可真没一个人,却不包括。永寿宫的杨婉和春禧殿的薏妃。
“姐姐说这是怎么回事儿?皇上向来也不是如此猜疑的人,怎么一夜之间连从潜伏底里的老人韩公公都怪罪生了那么大的气,小楠子他们背后嚼舌根便发配到了永巷去送恭桶。纵然犯错也好。可终究是有陪伴伺候多年的,从前也一直事事谨慎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怎么不能原谅?如今全宫里都忌惮的很,京城达官显贵,朝中权贵也听说了这件事儿,就是朝堂之上的进言议事也不敢多么激烈,忤逆皇上的意思了。”
杨婉身上多了许多的金银首饰,可无论多么俗气的东西,戴在杨婉身上,只能是平添高贵气质。
轻笑啜一口碧螺春说:“我瞧他却是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模样,不过是前些年藏得深,而今本性暴露,猜忌只是第一个,往后这帝王家的缺陷便会一个一个地露出狐狸尾巴,给咱们来看清楚。我知道素来不爱信他的不好,不过是因为你对他用情至深,你可记得苏禾来的那次咱们在宫廊上遇见皇上,你瞧他看苏禾的眼神,比从前看你的眼神还亮,你一直信他信你们的海誓山盟,可你不知道他是否还珍视如初?”
静语就要争辩,“皇上哪里是这样的人?他到底是待我不同的,虽然他夜奔景阳宫陪页嫔去了,虽然他初见苏禾竟然目不转睛,虽然他猜疑不信在身边陪伴多年的老人,还狠心责罚。可从始至终他始终是信任我的,也如我所愿给了我明目张胆的偏爱和包容。”
杨婉笑着叹气,“你如今对他还只是有几分失落,再攒攒,你就明白了。暂且别说这个了,过几天的中秋家宴。亲王们都要携家眷入宫的,你可帮我想想,到时候皇上要和亲王们谈论事情,亲王福晋和后宫嫔妃们该干什么去?要既有趣又不俗,既有文又有武,有管弦之乐助兴,也有舞袖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