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好对我发作,只将一腔怒火对着桂叶咆哮。
可我久不怀孕,桂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摇头叹息。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往日里爱笑的性子竟也有了些微妙的转变。
阿球对他这样的转变十分忧心,她有时明明看着我,却又不由自主发起愣来。
日子久了,她便忍不住问我。
“他的医术那么高明,公主的肚子却总不见动静,公主,你说,他是不是不想娶我,故意这样的?”
许是桂叶当真不愿娶阿秋,也不愿自己被一个女人牵绊住。
可是这话我怎么能对阿秋说呢。
阿秋注定没有等来那一场期待了五年之久的婚事。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阿秋只能在那座冰冷的冷宫里守着桂叶对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亲近,抱着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的回忆度过余生。
整整五年,我从未梦熊入兆。曾经乱七八糟的月事被履癸派来的姑姑调理的逐渐正常,我开始关注起葵水的频率来,偶有几次的推迟,我都会告诉履癸,然后同他一起紧张,一起期待着那个他的所有子民们都期待的好消息。
我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
结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
到了后来,我也不再说了。而姑姑再同他报我葵水未至的时候,他的眉头也再不会抬一下,只是淡淡的一声“哦”,以示他知道了。
第110章 转折
或许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有孕。
大臣们攻歼我的理由终于变得言之凿凿起来。身为王后却无子嗣,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罪过。履癸堆在案几上的竹简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秭归不得已在青玉案前又增加了一张案几,却仍然放不下那些字字诛心的东西。
履癸眉心那道竖着的痕也越来越深,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深情的抱我,同我说那些熨贴得我几乎要颤栗的情话,他的眼角眉梢也已经被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这个帝王,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
或者说,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儿子。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继承他千秋伟业的人,而非常明显的是我并不是那个能够为他诞下麟儿的人。为我诊脉的御医说,娘娘的身体常年被毒物所侵害,加之宫内虚寒,若是发现得早,或许尚有一丝可能,可现在……
御医桂叶犹豫着,最终只是摇头叹息。
我想起离开有施的那个晚上,腊梅花的冷香在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漂浮着,酋长哥哥递给我一串莹白如玉的珠子,中间的那一颗尤其硕大和美貌,在月光下幽幽的发着光。
我佩戴了那么久。
我现在才明白,他是用我未来孩子的死,大夏王室继承者的不能出生,以此换得阿秋的生和有施的生。
而我却那么傻乎乎的以为这不过是对付夏王的工具。在我和夏王终于打开那一层坚固的冰封之后,我将这个东西永远的抛掉了。可我从未想到的是,那个东西真正起到的作用,是在我的身上。
太医院的桂叶说,那是百年一遇的毒。
酋长哥哥要对付的那个人,不止是夏王,还有……我。
他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们的母亲虽然不同,可父亲,却一直都是同一个。我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而我,则是由他的母亲抚养长大。
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个时候,我们那么亲密的生活在一起,后来怎么会有了那么深的隔阂?
而在我出嫁的那个晚上,我那么毫无防备的接过了那个东西。
原来,这才是酋长哥哥真正送给我的大礼。
他从未为我考虑过。
或许不是这样的。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在大夏王后的这个位置上整整待上这么多年,他低估了我自己,而我,却从来没有摸到过酋长哥哥的心里到底再想些什么。
履癸不再抱着我在青玉案看那些谏言,那曾经是我同他夫妻情深的体现,还有那些曾经为了取悦我而花大力气收罗来的各种名贵的、Jing致的布料,那些令我和他心神愉悦的撕裂的声音,都被堆在了角落,只能发出苟延残喘的叹息。
如今想来,却是万般讽刺。
再去花园子里散步的时候,便会有一些闲言碎语会悄悄跑出来,什么妒妇啦,占着茅坑不拉屎啦,就那么完全不加以掩饰的纷纷涌进我的耳朵里。
再也没有人帮我阻拦一下了。就算是我身边的阿秋,也开始变得草木皆兵起来,她也再没有了久居高位的那种气定神闲,反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我开始变得异常敏感,那些三三两两扎堆窃窃私语,我总会愤怒的以为他们都是在说我独占履癸整整十年,却连半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我想,属于我的时代终于要过去了。
我是真的慌了。
等到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竟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关龙逄大胜归来,带回来一对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形,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