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悄悄问他要去哪儿,他却只是微笑摇头,似乎十分神秘的样子。
他拉我来到宣政室的门口,我望着面前两扇高高的大门,心中忽然升起了惧意。
自古以来,这便是当朝者们处理政务的地方。这个地方,向来都是严禁后宫嫔妃靠近的。若是有人不小心闯进去,便是死了也难消她的罪孽。上一次我莽撞闯进来,便撞破履癸同青蛮的秘密,令我十分难堪,便是到了今日,我也觉得难以接受。
不过是压在心里不发作罢了。
我向来对这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好感。
“我不想进去了……”我挣脱他的手,“履癸,我不进去。”
他却将那扇门推开,他穿着帝王的冕服,头上九九八十一颗明珠熠熠生辉,夺人心魄。
“阿喜,进来。”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我一步一步顺着他的声音踏进那扇大门。
一进去,便察觉出不对来。宣政室的陈设原本十分沉闷,不知经过谁的手笔,今日竟变得有些鲜亮起来。
我对这个暗沉沉的宫室忽然产生几分好感。
履癸拉着我坐到那张青玉案前,我细细打量着,曾经堆积如山的案卷如今竟少去了大半。
他拉着我的手按在那些代表了王室最高机密的竹简上,我瑟缩一下,有心想要将手收回去,却被他紧紧按住,根本抽不出来。
“打开看一眼。”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带了某种魔力。我望进那双浅灰色眸子里,第一次,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不……我不敢……”
我躲开他的双眼,唰地一下将手抽出来,却不小心触到一个没有削好的刺,将我手指轻轻扎了一下。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丝毫也不觉得疼痛。
他随手抽出一卷竹简来,随意地看上几眼,便扔到一边,又抽出一卷,递到我眼前。
“阿喜,打开看一眼。”他眼底盛满了一个春季的柔情,让我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口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本想粗粗扫一眼便移开目光,可那上面传达出来的讯息竟让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往日略微带了几分冷淡的笑容在这一刻竟变得温暖起来,他似十分愉悦,“也不知这些人抽哪门子风,前阵子还在不停上书要求孤废掉你,或是广纳后宫,如今竟全部改了主意。”
我心中一动。
姜洛悄悄送我的竹简我仍带在袖子里。在这一刻,轻飘飘的竹子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姜洛,是你帮了我,是不是?
他将那卷竹简递给我,我再没有了顾忌,放心大胆地看下去。
朝臣们说,施国公主既已成为王后,我等便也是她的臣子,也无力反抗。既然如此,便也唯有顺从大王的意思,接受她为我大夏国母。大王既不愿广纳后宫,臣等也唯有祈求施公主早日诞下皇嗣,以慰大王膝下空虚。
他们竟不再反对我做这个大夏的王后,也不再对履癸的拒绝纳妃表示不愿。
无论出自什么原因,我总归是该感谢他们的。如今我再无后顾之忧,心无旁骛地替他生一个孩子了。
履癸将我紧紧揽在怀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
“阿喜,你看到了吗?他们终于不再强迫孤王了,他们也不再反对你了……就连太史令终古那个老臣这一次也不再与孤作对了。阿喜,孤登位十一年,如今终于扬眉吐气。阿喜,你可要早日为孤生一个孩子才是!孤向你保证,只要他一出世,孤便封他做孤的王位继承人!阿喜,如今他们终于不再反对你,孤为你铺好了路,只等你将孤的孩儿生下来,便可以真真正正地在这大夏后宫站稳脚跟。甚至,孤可以带你一起出入朝堂,你不想要看一看孤平日里究竟是如何上朝的吗?”
他问我,“阿喜,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孩子吗?他从你身上掉下来,是你身上的一块rou,他将与你和我血脉相连,使我们共同的孩子。更何况,生下这个孩子,对你而言有那么多好处……他将是孤的长子,也是孤的嫡子。自古以来,立嫡立长一直存在很大的争议。但若那是你的孩子,便不用再让他经受这样可怕的经历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沮丧。我还来不及问出声,他已重新开心起来。
“阿喜,即便不是为了这些原因,单单只为了你。若是你有了这个孩子,在这后宫,在这朝堂之上,再无一人敢说你的不是!即便是孤,”他顿一顿,“你向来不是很信任孤。可若是有了这个孩子,即便是孤王想要弃你而去你也可以同孤分庭抗礼了。阿喜,你不想同孤站在同等的位置上吗?”
他说了好多话,字字句句都在为我着想。
同他分庭抗礼?
姜洛曾经同我说过,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子嗣。美貌终有一日会衰败,便是长盛不衰,这世上的美人层出不穷,比我美丽的也大有人在。唯有权势不会弃我而去,而子嗣,便是我能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