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在司摇光瞪大的眼睛里、得意地扬起小脸:
“他如今,是我的人了。”
司摇光慢慢张大了嘴巴,他看向笑意深深的姬倾,声音微微的颤:
“姬……姬倾,你别怕,我给你做主。”
“司扶风对你做了什么啊?你不要被她胁迫,我……我帮你讨回公道!”
说着,抓起一本奏折就要往司扶风头上敲,司扶风扔下芙蓉酥,往姬倾身边一缩,把人往怀里一拽,理所当然地说了句:
“胁迫什么呀胁迫?!”
“人家可是自己缠上我的,说好了,这辈子缠着、下辈子还要缠着的!”
奏折“啪”一声从司摇光手中落下,砸在琉璃砖上。年轻的皇帝扶着桌角,颤颤巍巍地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拍着心口顺气:
“我一定是疯了。”
“什么当皇帝也好,什么我妹妹把姬倾调戏了也好。”
“都是我的噩梦……”
姬倾轻笑一下,斟了展温度刚好的热茶捧过去,他安慰似得拍了拍司摇光的肩,轻声说了句:
“以我的身份,留在内廷,实在不合适。”
司摇光还在发愣:“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挺合适!”
姬倾唇角的笑意便更浓了些,他俯下身,在司摇光耳边低语了几句。
司摇光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就那样两眼发直地瘫在圈椅里,张大了嘴巴沉默了许久。
久到连司扶风都有些担心的时候,慢慢有模糊的水光自年轻的皇帝眸子里溢出来。
司扶风一个哆嗦,却看见司摇光一脸激动地跳起来,一把抱住了姬倾,一边拍着老友的肩,一边干嚎着:
“老天有眼啊!”
“呜呜,我们又能愉快地做兄弟了!”
姬倾皱着眉,拼命压制着自己想要一脚踹开当今皇上的心情,苦笑着摇头:
“咱们也做不了兄弟,大舅子。”
司扶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没等她上前拉开她那多愁善感的兄长,司摇光却突然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一把揪住了姬倾的衣领:
“好家伙,这么多年,居然不告诉我!”
他说着,回身狠狠瞪了司扶风一眼:“还有你,丧心病狂、见色起意!”
司扶风被他一骂,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皱了眉,理直气壮地拽着姬倾的腰带:
“他说还在你就信啊。”
“你验过货没?”
司扶风一个激灵,微微睁大了眼睛:“你……老哥你要干嘛?”
在姬倾和司扶风越来越不好的预感里,司摇光挑了挑眉,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哥替你看看。”
“这小子,有没有骗你!”
养心殿里乱成了一锅粥,琉璃瓦上驻足的白鸟被那笑声骂声一惊,展翅便飞向了晴空。
禅悦目送飞鸟远去,站在滴水檐下,揣着手微笑。
新换上的小太监们过来奉茶,他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进去。
“难得呀。”
禅悦悠悠叹了口气,朝着金灿灿的阳光,惬意地合上了眼睛:
“这禁宫,从来没有这样暖和过。”
……
如果不是姬倾临走前的托付,和司摇光的威逼利诱。
郁秘色发誓,这辈子是绝对不想当厂公的。
曾经的他,只要听姬倾的话就行,而如今,他每天早上睁眼,都恨不得杀到粤州去把姬倾抓回来。
一起床,就陪皇上早朝,然后一起梳理奏折;到了午休时间,还要处理后宫娘娘们鸡毛蒜皮的纷争,打点皇上一天的饮食起居;晚上,要仔细核对东厂事务,对照六部的奏折和东厂搜罗的线报,确保一切消息无误。
“再这样下去,咱家这一头头发,都要保不住了。”
郁秘色撑着太阳xue,连丹蔻都来不及染的指尖穿过冰凉光滑的长发,瞬间带下两根发丝来。
他的脸色立刻便不好了。
曾经的二档头、如今的大档头忍着笑劝他:
“要不厂公,多吃点芝麻?”
郁秘色牵了牵唇角,那表情,又像笑、又像哭,眸子里全是压抑的愤懑:
“咱家师兄在粤州如何?”
大档头憋着笑回禀:“督军和长公主在粤州一切顺利,军务彻查出许多漏洞,想来他们也没多少时间睡觉,头发也保不大住的。”
郁秘色这才勾了唇,纤手掩着唇角,笑得快意:
“该!”
“可把咱家折腾死了。”
大档头笑了笑,又低声禀报:
“前些日子,好些宫人突然暴毙,那症状,和诏狱里暴毙的那些天女颇为相似。”
郁秘色梳着头发的手顿了顿,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都是因着谢梦莱死了,没有‘故峰雪’续上了吧?”
大档头想起诏狱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