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昨日我让你去寻的妖丹和毒草给我。”
清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冷着眉眼瞪了过去。
“她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再继续服毒……”
“我在她体内种的是一种蛊毒,在它完全寄宿之前,每日服用大量的毒药不会给她造成伤害,反而会减轻一部分痛苦。”
“蛊毒?”
自从几百年前南疆出了那件事之后,蛊毒这两个字几乎让所有修者闻之色变。
清岫也不例外。
“别那么紧张,不是子母蛊这种情蛊,是一种专解蛊毒的蛊虫而已。”
这就更奇怪了,一个专门制毒的毒修费尽心思研究解毒的蛊虫来。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你想解开灵禅子的蛊毒,为你师姐,为整个南疆赎罪?”
“呵,赎罪?”
千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是似的冷笑了一声,刚缓和的脸色又如覆了霜雪一般。
“谁与你说解开那蛊毒是为了赎罪?解开一味连毒祖都无法解开的无解之毒,是为满足我自己的解毒欲,而不是因为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的确,就像是剑修毕生追求极致的剑术一般,毒修也在追求解开无解的毒。
两者异曲同工。
清岫倒不在意对方的嘲讽,他看着白穗将妖丹服下没什么剧烈反应后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只要这金蚕寄宿成功了,灵禅子的蛊毒也就能解开了是吗?”
如今妖魔各界蠢蠢欲动,再加上之前戚百里放走了锁妖塔中妖兽,沧海横流肆虐,淹没了许多陆地。
妖修的地界也扩大了不少。
顾止和蓬莱主虽为化神之境,可魔将妖将众多,其中除萧泽之外,更有不少大乘之境,只差一步便可至化神的修者。
到时候发难起来,他们根本占不到什么优势。
但是若是灵禅子解了蛊毒,恢复了修为那形势便大不同了。
桃源主和昆山的宗主曾推衍过第二次仙魔大战就在这百年之内,天地浩劫将至,灵禅子是不可或缺的战力。
哪怕千手再惹人厌,清岫也还是耐着脾气少有多问了一句。
“哪有这么容易?”
“只是一半而已,要想真的解开,得他……”
千手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种事情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并不合适,即使对方没有恶意。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直管去毒林里取我要的东西就行了。”
见千手不愿意多说,清岫就算再如何追问也不会得到答复。
他走过去查看了下白穗的情况,刚一靠近便听到了她的呢喃呓语。
和昨晚一样,在梦里白穗依旧唤的是陆九洲的名字。
清岫眼眸闪了闪,敛了情绪不让千手觉察出什么来。
“……你若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出去吧,她的情况还没稳定,我要在这里守着她。”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
“她现在还不能自如控制毒素,气息,乃至身体接触都很容易中毒。”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和她住在一个屋子了,隔壁还有间空房,稍微收拾下也能住。”
千手能够看出来清岫把白穗看得很重要,然而之后一年里,至少在金蚕寄宿成功之前,无论是清岫还是风祁他们都不适合和白穗长时间接触。
于他们百害无一利。
清岫对于千手的话充耳不闻,他静默地坐在床边,神情晦暗,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千手皱了皱眉。
他反正已经警告过了对方,至于听不听是他的事情,见清岫这样固执他扯了扯嘴角,招呼着巨蟒一并离开了。
千手一走,屋子里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听得一清二楚。
床上少女的呼吸很轻,每当疼痛难忍的时候她总会无意识唤陆九洲的名字。
现在也是。
“陆九洲,陆九洲……”
和之前时候一样,他明明就近在咫尺,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陆九洲。
清岫压着唇角,伸手轻轻覆上了白穗的唇。
幼稚的不让她唤出那个名字。
好像听不到就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掩耳盗铃。
然而捂住了一会儿,一松开白穗又会念叨着那个名字。
反复几次清岫黑了脸色,气不过“噌”的一下起身推门,去外面守着。
清岫前脚刚走,后脚挂在白穗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微弱发出光亮。
在日光的辉映下,一个白色身影慢慢显露出了轮廓。
陆九洲的神识隐匿在这块玉佩上,他的气息也一直都覆在上面。
所以他出现时候周围的气息平时一般无二,没什么大的变化。
再加上清岫不想听到白穗唤陆九洲的名字,有些孩子气的隔绝了听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