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感觉到被宽厚的怀抱拥住, 很温暖, 耳畔轻轻响起一声又一声温柔的低嘱,“不怕,画画不怕……”
那絮乱神奇般的浮躁逐渐平息了下去,那黑压压排山倒海似压来的痛苦, 也chao退而去,就连那压抑的窒息感,也慢慢畅随了。
画画楼在痛苦与被安抚中淡沉沉地睡去,在深深的起伏中,醒来。
望着老旧的床账下,挂着的一个符结,那是掌门师父亲手给她制折的。那时,师父笑得慈爱看着她,拍拍她的头,“画儿也该出去走走了。”
那时,她不太懂师父的意思。
那次之后不久,师父就将道观交给她,不知云游去了哪里,大师兄不说,她也……不敢问。
盯了好久,也回忆了许久,张了张干裂脱皮的唇,声音更加低哑了,“师兄,我梦到师父了。”
师父是个烦人的老头子,他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藏着的两个秘密。
烦人的老头子总爱以此取笑她,把心静如水的她烦得给他脸色,他才会笑呵呵的停止那无聊的取笑。
可是,师父却又是妈妈之后,唯一个知道她秘密却从不曾露出过异样的人。
“师父他还是笑呵呵的老子样。”她低哑的声音,有些哽咽,唇不语时紧紧地抿着,颤抖着,像压抑着极大的痛苦,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可是,他不说话了。那么聒噪的老头子,就静静坐那儿,什么也不说了。”那低低的哽咽使那声音听起来痛苦极了,听者,也止不住的心揪疼着。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终究,她还是问出了口。
可话落,视线一暗,微颤的睫皮上,是暖厚的手掌,她听到大师兄那天然低沉的声音,缓缓地,答非所问,“别多想。”
他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她,每一次,她想问,或真的开了个头,他都将这个话题避开了,那么刻意。
看着被挡住了眼的手掌下唯一露出来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抑制着的颤抖,白一竺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小师弟她很压抑,压抑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痛苦。
可是,他却帮不上一点忙。
他甚至不敢告诉她实话。
看着她又昏睡了过去,眉头也无法舒展,他又静坐了好长时间,才站了起来走出房门。
门外扒着四个脑袋,连静清姨都在台阶下伸着脖子往这里探。
白一竺:“……”
沉默地走出来,将门带上,静清姨手里还握着勺,挥了挥,压着声音问,“要不要做小住持的份?”小住持都睡好些天了,她这心里头难受。
他一手拉住扒门的师弟往外拖,低着声音回道,“做吧,住持师弟睡得够久了。”
“好嘞!”静清姨一听,脸上的担忧都散去了一半,扭头就回厨房去了。
一手拎着一件,白一竺把人拎到台阶下的院中才扔开,离了这段距离,叶凌才焦急地开口,“小画画怎么样了?”
“她怎么一直睡着不起来啊?”急性子的顾听风往庭中石凳一坐,一脚踩上去,墩实的石凳有了隐隐的裂缝。
“……”老四默默地移到另一边。
老二倚着石桌,又恢复了那睡眼惺忪的模样,抱着胸微微弯着腰低头,没开声。
白一竺坐下,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菩提珠串,心不在焉缓缓地转着,眉间的愁絮未散。
“她……醒倒是醒了。”
几人耳力都好,当然知道里面的人醒了,一听他这答了等于没答的话,老三撑着腿在石凳上瞪他,“既然醒了为什么声音听起来那么虚弱?!”
他在外面都快听不清了。
白一竺抬头看倚桌的老二,老二这才缓缓开口,“小师弟伤得的确很重。”如果不是那些伤口自动修复,此时肯定在医院里插着管子。
他那双半垂的眼缓缓地睜开,“像是急速中从高处摔下来的伤,一般人……可能早就活不成了。”
可是,她的身体却在自我修复!
外伤倒还好,让他惊诧的是,自我修复居然是从内到外,也就是说,在他们发现小师弟前,可能她已经在经过不短时候的自我恢复。
“……为什么她会消失那么久?”这个也是他的困惑。
大家都陷入了迷阵,为什么偏偏只有小师弟一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老四到了这里就忍不住开口,“可是,楼家哪里有那么高的地方?”
照老二的意思,那得多高才把人摔成这么恐怖的重伤?
老三点头附和,“都是有底子的人,虽然住持师弟弱了点,但三五层楼跳下来应该不会崴脚,那又怎么可能摔成重伤?”骨头都碎裂了!妈呀想起来就恐怖。
他话落就被叶凌给怼了,“你以为是你这莽夫吗三五层还连脚都不会崴?”
小画画那娇弱的小身体,一层楼估计都能崴断骨头!
“所以说这楼家真他妈的诡异!”顾听风满脸煞气,脚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