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昆仑府一路往葫芦城赶来的云天二人,凭着对四野荒漠的轻车熟路,不消一个时辰便钻进了在葫芦城早准备的一间屋子。
远叔歇在凳子上,尚喘着气,“你说你,好好的马儿不骑,这会儿把老子累成牛马了。”
云天给他倒了一杯水,“动静大,恐会被人发现。”
远叔一口饮下还不够,去自己腰间摸水囊,“那些人还未进城,怎么会这么快发现?”
云天未答,起身望向窗外的星星点点火光,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声犬吠传来。
从京都来的那帮人自然没这么快发现,他要防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昆仑曜。
上次进府亲自把戎人蛮夷几个部落要合作攻打北漠的消息交到他手中,昆仑曜想必这些日子一刻未歇下。
先前,远叔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把这一消息透露给了胡郝广,急功近利一直都得不到赏识,意欲要为自己正名的世家贵公子定是想要迫不及待的干些大事。
而胡郝广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受父辈蒙Yin的世家子,他虽无能,但背后却能扯起一大片人,譬如京都那群越过宫里,把手伸到北漠军营的人,譬如安王和齐宣王。
昆仑曜一定是早有所察。
而这次北漠边界恐有异变,要防的不止是戎人蛮夷,还有京都那群牛鬼蛇神,今夜便是如此。
云天冷笑,他势必要赶在昆仑曜前面把人拦杀,否则阿姐该说他不思进取了。
“远叔,我们走。”
屋子里寻了个舒服地才躺下没多久的远叔,“啊,就走?不是在这边等人?”
云天回头,面上出现厉色,笑道:“再等下去,人不够你杀。”
“nainai的不早说,走走快。”
葫芦城一间驿站内,胡郝广坐在椅子上,看向站在底下的一个人。
“我不是前段时间传信回了京都,怎么父亲竟就叫你一个人前来?你来有何用,能助我一举歼灭戎人?”
胡郝广满脸不悦,怒目看向底下那名风尘仆仆从京都而来的府兵。
前段时间,他晓源营的士卒与曷鸠营郭明远那粗鄙小民背地里一起赌钱,喝酒尽兴时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
他们曷鸠营此前一次与戎人对战时,偶然探知戎人与西地蛮夷首领会面。
士卒是个好士卒,第一时间连酒都不喝,便跑来把这事偷偷告诉胡郝广,胡郝广难得脑子一动,于是想要赶在整个光化大营前面,悄悄带兵,把戎人与西地首领的人头取来。
胡郝广当下便是满心振奋,好似胜利在握。
脑子里浮想,蛮子脑袋砍过来扔在云天那自大小子面前,让他瞧瞧这一战功被人半途杀出一手,白白抢走的滋味。
嘿嘿,让他小看自己,让他威胁不许出现在云姑娘面前。
不过,他在北漠待了有几年,知晓仅靠自己一个几百人的晓源营,蛮人的头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下。如此,才会想到外援,给远在京都的父亲发去密信。
“少爷,您放心,这一次并不是只属下一人,只是老爷命属下先一步与您汇合,有些重要之事老爷不放心写在密信上。”
胡郝广正了正脸色,“嗯,既然是父亲的吩咐,你说来我听。”
这话一落,顶上,不知何时伏在屋檐的云天二人皆是呼吸收紧,一旁的远叔恨不得耳朵变长,直接伸到那府兵嘴巴边上去。
“老爷在朝中乃二品文臣,对于武将军营一事不敢下决定,特别此事,事关北漠安危,老爷仔细思量下便告知了安王。就在这一两日,会有一批安王的人会抵达葫芦城,老爷让少爷在此等候,切记不能让昆仑府的人知晓。”
“父亲帮我把安王的人请来了?”胡郝广听来听去,只听到这一重点,“那到时候剿灭蛮子的功劳算谁的?”
底下的府兵脸上诧异为难,“这,这个应该、合该、属实算少爷您的吧?”
屋檐上趴着的远叔听到这里,差一点笑喷出来,忙又憋回去,捂住脸,心头耻笑:这个姓胡的可算是让他见识了。
他老子收到这等害国消息,第一时间不去进宫面见圣上,反而他不找你不找,偏偏找上安王,这点奇怪地方,姓胡的就没想到。
且安王的那队人马暗地里半夜行事,保不齐还是乔装行走,这等小偷小摸行径,姓胡的也给落下了?
还有,他老子好歹当官多年,二品大臣,收到麻瓜儿子的信,竟敢私下行事,还派亲信千里嘱托万不可泄露给昆仑府?
这一家子连带安王,且都等着圣上收拾吧!
“嗯,你说的对。”
胡郝广放下心来,“这次军功必然要算我头上,对了,安王的人什么时候会到,我还要在这个破破烂烂的驿站等多久?”
府兵应和,”快了少爷,最晚明早应该就会到达葫芦城——”
“做你爷爷的大梦,胡郝广哈哈哈哈老子又抓到你了!安王的人你是见不到啰。”
突然,门外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