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阿姐,若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你这个人呢……
“对了,姨娘来信了。”
用完晚饭收拾好厨房,姐弟二人便一人一边爬上了房间里的土炕头。
云追月身上搭了条毯子,屁股底下烘得热热的,取出收在小柜子里的几张信纸递给他。
“你去曷鸠营那会儿,吴大人也有信给你,我没拆。”
云天神色未变,接过,一边问:“花姨娘说什么了?”
“还不是那些。”云追月笑道:“阿宝四岁了,姨娘每年都要来信,问我们何时回去,今年居然还提到我的亲事。吴大人家有一个外甥,他——”
“不行!”
“什么不行?”
云追月愕然看向突然打断的云天,她话才说到一半呢。
云天手中的信拆到一半,见阿姐看过来,干脆把信一丢,身体朝前挪了挪,神情很是严重,“禹城太远不行,吴淞的外甥长什么样,品行如何,家底又是什么情况,我们一慨不知,阿姐,他不好。”
云追乐了,“太难看的姨娘也不会特意在信上提起,品行不好有吴大人在呢,家底么这个应该也差不离……你人都没见,怎知道他不好?”
话落,便见云天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嗯,这世上无人能配得上阿姐。”
云追月往后靠了靠,眯眼打了个哈欠,“你这句话再换一句来说,便是你阿姐要孤独终老。”
“怎会,我亲自给阿姐找一个,找不到……”
“找不到还有我。”
“哦,好困……”
云天胀得发酸发疼的心口猛的一堵。
唇齿间涌现出来的款款情深,以及说这句话时,小心翼翼的脆弱试探全被这句带着困意的话给击败了。
云天有些落寞,又觉自己身体里住了个旁的东西,贪婪可耻欲要冲出来干坏事。
他看着连打了几个哈欠眼角沁出水花,眼睛已是半眯起睁不开的云追月难得的苦笑。
起身给阿姐盖好被毯,只留了一盏灯,云天带走吴淞寄来的信轻轻退出房门。
院子里四面的高墙上,趴了几个黑影,云天站在屋檐下,黑夜里黑色的眼眸微微一抬,准确掠去。
高大气势的身影煞气泄露,檐角下撞过来的呼呼北风见了他都瑟缩一颤,速速停下打个弯儿跑远。
“滚。”
暗夜里煞神的声音一起,高墙上黑影一抖,不等那北风从屋檐下拐弯儿削来,昆仑将军安排守在云追月身边的人,急急几个惊掠消失。
过不得一会儿,隔壁间的灯亮了,云天坐在案桌后面打开吴淞的信。
纸上来言,禹城来了位新刺史,这人乃安王推荐背景复杂,但圣上似是担心当年段连山一事覆辙而生,所以这次禹城不仅多了位新刺史,还增派了一位监察大人。
这位监察大人乃圣上钦定,主要负责禹城矿脉探采一事,监察禹城周边官员腐败贿赂,百姓民冤等现象。
吴淞长史这个官位这些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依旧坐的稳稳当当。禹城没来人之前他每日里舒舒服服娇妻爱子,再不用绞尽脑汁战战兢兢。
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就来两位,还是不同阵营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吴淞很愁,于是来信向云天讨主意,“云天老弟,先前你留给某的那张制作炸.药的配方单子,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那么,这种利器是要上献给明显势头愈发高涨,府中安世子受学子们拥戴的安王府,还是一直久病不起,连个皇嗣都没有的圣上一党?
信纸投入火苗中,不消一会儿燃成灰烬。云天坐回桌前,提笔,不待思索,落下一个“正”字。
不过一个异性王,也敢打这些歪斜心思,只怕他能活到今日都是宫里那位的恩赐。
宫中那位一病,病这么多年竟无人怀疑么?
哼。
回想前世,云天面上浮动狠厉之色,一双眼在昏暗的烛光中泛起凶光。
他真想快一点回到京都,站在那两人面前,看看他们脸上是何种颜色啊。
第94章 一更
云天这次回来, 在家休憩了几日,陪着云追月添置购买了一些冬日的厚褥子和熏rou干果,以及家中屋子里要烧的煤炭。
这一日, 姐弟俩一起出门,云天把人送到兰氏药铺,便直奔光化大营。到达营地的时候, 大营后面的练兵场上已是人头攒动, 热闹的紧。
大冷天的, 练兵场边上围满了其他几个营的士兵,一圈接一圈的吹着口哨,看热闹。最中间是两个小营的人, 一边十几名,个个光着膀子摩拳擦掌谁都不服谁。
“再来一场,刚才那场打的不过瘾。”
对面晓源营的人叫嚣着,“早就看你们曷鸠营的人不顺眼了, 个个四仰八叉牛.逼死了, 方才还不是轻轻松松被我撂倒,来, 你们再上一个,输的人嘛, 哈哈哈便从爷爷我胯.下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