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姐,月姐姐,是不是你把那两个婆子支走了?”门外段南恬在拍门,段南枝和段南灵跟在身后,力道一声盖一声。
他喵的,就差一点点……
云追月刷了一点点演技,差点就要撬出云天的身世了,真是好一个段南恬!坏事的很!
郭氏离开的时候,刺史府的马车一辆都未留下,好在云天来了,他那辆车几个人挤一挤该是没什么问题。
马车上,云追月和云天坐在一边,段家三姐妹坐另一头。
“月姐姐,你说咱们回去,夫人她,她会不会用家法啊?”
段南恬是她们之中年龄最小的,这次实打实被吓坏了,尤其听说郭氏是被人扛上马车的。
“小十二,你问我啊?我如何得知。”
段南恬小脸徒地泛白,“那,那月姐姐都不知道,那便是要糟了!”
一旁段南枝正取了一枚小镜子,用帕子擦拭眼下快要脱妆的青色脂粉,见小十二张皇失措模样,便朝云追月瞪了眼。
“你还故意逗她,再逗她,晚上准得惊梦尿床。”
“啊!四姐姐,四姐姐你……你怎的,怎的乱讲,我……”
“噗嗤。”这下,连想着心事,一直未说话的段南灵也笑开了。
“小十二,你十四了还尿床?”
云追月也在笑,且是身子一歪,直接笑趴在云天的肩上。
云天伸手护住她,目光落在她姣美微红的脸庞上,心儿软软的,眼底晶晶亮,至于羞怯地含着下巴,已经偷看他好几眼的段南灵,以及其他人……
他的眼里从始至终唯有阿姐而已。
“你,你们……我不理你们了!”段南恬嘴巴撅得老高,身子一扭躲自家姐姐身后去了,对于回府的责罚担忧,这会儿少了许多。
禹城刺史府,半道上被老仆掐人中掐醒的郭氏刚在府门口下马车,里头便迎出来两个满头是急色的小厮。
这两个小厮是段兴荣院子里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郭氏面容Yin沉,由着身边的下人搀下马车,还未站定,迎面而来两个不讲规矩的小厮,还咒她的好大儿。
“没规矩的死东西,本夫人要打断你们的腿!”
两个小厮身子一滞,接着发抖,额头上吓得冒汗,扑通跪地闭着眼睛道:“夫人饶命,夫人您快去看看少爷吧,少爷他受伤了!”
“什么?死东西,你们怎么照顾我儿的,怎么现在才禀告!”郭氏脸色大变,甩开身旁拥上来扶她的老奴,加快脚步直往段兴荣的院子去。
一时,连从禅阳寺云追月几个人那里积攒下来的盛怒和记恨都抛到后脑勺了。
直到揉shi了帕子,亲眼盯着大夫上好药离开,云追月几个也在两个时辰之后回了府,这才想起,她竟因为担心儿子,忘了给几个庶女和姨娘施罚。
反倒是归府的刺史大人段连山先发制人,气势汹汹的当着下人的面,一个耳光扇过去,给她下禁足令,且一并摘掉了她的掌府权利。
郭氏如晴天霹雳,怎敢置信,也不顾底下仆从还在,扑过去尖着嗓子咄问,“老,老爷你竟敢打我?我儿受伤不见你多看一眼,我被那几个小贱人气倒也不见你来得这般快。现下你竟然打我,还把管家权分给那几个sao狐狸!老爷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
“你还不住嘴!”
段连山砸了桌面上的一副茶具,呵退那几个吓得跪地的仆从后,这才长袍一掀,坐下来指着底下的郭氏道:“你还问我,哼,现在满禹城都知道刺史府夫人要把庶女卖了,还是往死里作践的那种卖!”
郭氏嘴皮一抖,对上段连山的火冒三丈,心下却是不怎么害怕,只一股气又冲上头来,“怎么会被人知道了?难道是李夫人她们往外泄漏的?该死的,待明日本夫人再找个时间料理她们。”
见郭氏还分不清缓急,段连山顿时一口气吊在半空中出不去,狠狠怒骂道:“你这个蠢妇人,竟还想着要找旁人的麻烦!我段连山的女儿就是京都的世家主母都能当得,就算不济,三品官夫人也使得。”
“你竟然随随便便找几个土包子乡绅,泥腿子跟班就要把她们卖了,郭氏啊郭氏,你若是敢坏我的大事,日后便遣去守家庙,一辈子别想看到兴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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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听说老爷离开正华院的时候,脸色臭得哦跟几天没洗的脚板子似的。一手好算盘打歪了,郭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哈哈,笑死奴家了,奴家要笑抽过去了。”
花芜院,花姨娘揉着肚子笑的花枝乱颤,云追月和云天坐在一旁,姐弟俩一个饮茶一个吃点心,脸上也是自在舒畅。
云追月挑出云天喜欢的甜点,送到他手边,悠悠道:“姨娘,小心笑出细纹。”
“额,嗯呵呵不笑了不笑了,不过禅阳寺这事她瞒得紧紧的,连我和青姨娘出事了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难道真是老爷身边混饭吃的李家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