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般猜测,云天的面上便也跟着这般担忧起来,而面前的云追月看了不由微微笑了笑。
有一种“孩子长大了,会疼人了”的欣慰之感。
“瞧你满头满脸的汗,是不是累了?”云追月拍拍他的手,叫他松开,“你先放手,阿姐快要渴死了。”
一听阿姐渴了,云天赶忙松开,又去给她倒茶,一边试着茶温,一边道:“来的路上不累,我就是没看到阿姐,心里想得慌,这才半路掉头来接你。”
云追月听到这,嘴角微翘,拉着他坐下,捻着帕子抚上他眼角处的新伤,暗了暗脸色,“你这是怎么弄的?昨日出发前不是同阿姐答应好会保护自己,不会受伤吗?”
心中一甜,云天蹭了蹭云追月柔软的掌心,“阿姐安心,我怎么可能受伤呢,有阿姐给小天的那些药粉,旁人近不了我的身。”
云天这话说的真,杀人时确实是无人敢多靠近他一厘。
“再说,这伤口不过是进黑山的时候被树丛刮到了,两日就好。”
云天这话却是说的一般真,伤口虽是极小的伤口,两日便好。但它却是他杀疯了的时候,不小心一个错手,手中的利剑划出来的啊!
“没有受伤便好。”
云追月低头饮掉半盏茶,手指敲着桌面,一抬眼,一双清亮的眸子却是依旧盯在云天的脸上,似是在思量什么。
见阿姐这般歪头盯着自己瞧,他嘴边那朵笑,愈发大,凑过去,露出小白牙,“阿姐,你帮我擦擦汗吧”
云追月拨开他的脸,沾上一手的汗,眉心皱了下,手里的帕子递过去,“要擦自己擦。”
云天小白牙不见了,不敢多说话,也不拿她的帕子了,只自己捻起袖子胡乱擦了两下,这才趁云追月不备,从她手里抢过喝的还剩半杯的茶。
“嗯,渴死我了。”
“你……”云追月手指叩在桌面上,“这是我喝过的。”
云天腆着脸,“阿姐别生气,小天不嫌弃你。”说完赶在云追月敲他额头之前,忙问起晕倒的事情来。
云追月重新洗了个杯子,纤细的手指描画着杯盖上的花纹,喝了一口,这才在云天追问的神情下慢慢道来。
“刺史府这几个小姐……原来郭氏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云天放在桌下的手松了拳头,松到一半又猛地握拢,突然站起来咬牙道:“阿姐,难道,难道她连你的主意也打?今日来的这些人也是来相看你的吗?”
斜着眼睛瞟了反应过头的弟弟一眼,云追月点点Jing致的下巴,命他坐下,“你急什么,我又不是刺史府的女儿,而且就算是姨娘她也不能做我的主。”
“但是,郭氏竟敢打阿姐的主意。”云天眼神暗下去,心中已在酝酿要怎么弄死郭氏。
云追月眼见弟弟三言两语周身黑沉沉的气压,心儿不由咯噔收紧。
又是这种令她讨厌和不安的变化,小天这两年似乎背着她瞒下了很多事。
这般担心着,云追月依旧是面上淡淡,握上云天捏紧的拳头,轻轻摇了摇他,“你无须担心什么,要知道刺史府轮不到郭氏做主。”
“段连山这两年暗藏的野心,呵,若叫他知道自己的夫人背着他把用来收拢人脉的庶女,因为后宅Yin司争宠随随便便许了几个小官小富,你说,郭氏能好吗?”
云天回头,僵硬的胳膊放松下来,张了张口,喊了句,“阿姐……”
那看过来的目光中,明明闪闪,藏了些云追月读不懂的东西。
云追月动了下手指,随即放轻声音,柔柔道:“怎么了?”
“阿姐,我们离开禹城好不好?”
谈话到此结束了,云天避过阿姐讶异探寻的视线,捂着嘴打了个哈切,小可怜样儿,“阿姐,我困了。”
已近午时,到了用斋饭的时候,门外有小和尚敲响了门,云追月过去,手指放在唇上嘘声,“小师父,你小点敲门。”
小师父摸摸脑袋,“施主,您醒了?素斋堂开饭了要帮您把饭食取过来吗?”
这小小和尚年龄不大,声音脆亮。
云追月瞧了眼还在睡的云天,敞开的门又稍稍合上些,轻声道:“麻烦小师父帮忙取饭,要两份哦。”
先前师父带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他还瞧见这位女施主哭的好生凄惨,眼泪糊了满脸,看不清面貌。
没想到此刻不仅不哭了,和他说话时又温柔,还笑的这般好看。
小师父年纪小,但也知道美丑,砰一下脸大红,也没问为啥一个人要两份饭,转头便要告退。
云追月急急喊住,“别走,还有话要问你。”
小师父双手合十,停下来盯着脚尖尖,“施主有什么要问的?”
云追月啧了一下,“那群夫人呢?其他小姐呢?”
小师父知无不言,“那几位夫人都赶马车下山了。”
“刺史夫人,嗯,就是被施主惹怒的那位夫人也下山了,小僧虽未曾亲眼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