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都照做。
就连江辙的主治医师都打趣是不是女朋友天天送营养汤饮过来,所以病都好这么快。
只是这种话也只能当玩笑开开,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到。
陈溺每次来给他送汤时的态度都不算亲昵,例行公事般要解释一句是妈妈嘱咐的。
住了快一周,姚甜甜康复出院了,病房里又进了几床新患者。
而陈溺一如既往把熬了几个小时的鸡汤送到,拉开帘子,看见江辙正在把笔电合上。
又在忙工作,她凉声开口:“你们公司连正儿八经的病假都没有吗?”
江辙挑了下眉:“这事只能我办得好。”
门口医师恰好带着实习生进来查房,陈溺回头看了一眼,把他电脑收好:“你这么强的话,你也可以一个人住院,那我明天不过来了。”
“我不可以。”他说罢还咳了两声。
“那你找朋友陪你。”
“哦。”他真就拿起手机打电话了。
过了几秒,陈溺的手机响了。她径直接通,说了句“我没空”就挂断。
江辙安静地举着被挂断的手机,抬眼无辜地看着她。
陈溺不惯着他这套,随口说:“江爷这么多前女友,发展发展也能用。”
“啧。”他只当没听见,把手机丢一边,捂着脑袋,“头好像还有点痛。”
正往他们这床走过来的医师脱口而出:“你是胃病,什么时候转移到脑袋上去了?”
江辙:“……”
陈溺听着在边上笑,眉眼弯得像一轮月。
也许是这口气渐渐松下,她难得愚钝一次,没看清他眼底的勉强和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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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说不过来,第二天还真没过来了。
一方面是江辙也快要出院,已经不用每天一份汤这样伺候着,另一方面是她得出海工作一周。
下午,久未响过的手机来了一个海外的陌生来电。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李言狂躁的声音。
几年过去,他早就从那个文雅知性的男人变成如今歇斯底里的怪胎:“听说你妈死了,开心吗?”
江辙背靠着床头,脸上没什么情绪。
“她死得真好,谁让你们都容不下我们!”李言声音逐渐变大,像质问一般,“你就这么见不得真爱吗?”
他听到这,语气才很淡:“你所谓的真爱就是以毁了别人人生为代价吗?”
“我毁了谁的人生?你最没资格说话,没有你爸你在哪儿啊?生你养你不感恩,还害得你爸这个样子!你真是和你妈一样贱!!”
“你说你们是真爱?”江辙冷冷清清地笑了声,嘲讽道,“你错了,江嵘最爱他自己。否则你觉得他为什么要一边和你在一起,另一边又骗我妈给他生孩子?”
他们这部分人里,有一种人打着同性恋爱自由的噱头,却又不甘心自己绝后,于是欺骗无辜的另一方为他们生育。
就这,也能被美化为真爱。
江辙或许对任何性向的恋爱都没意见。
只是他知道,在牵扯到另一位女性加入时,江嵘和李言就已经都不配站在“同性恋该被平等看待”这面旗帜下装可怜。
李言已经失去理智,咬牙切齿地诅咒:“……你少胡说八道!你也该去死,你这辈子都会和我一样,和你最爱的人永远不会在一起!”
江辙听腻了这句话:去死。
好像很多人都这么说过,让他一块儿去死的人多着呢,多他李言一个吗?
可他听也不想听下去,拉黑这个号码,拔掉手上的针管。
病室里太寂静了,他想去见见陈溺。
-
…
………
临近年底。
南海航海保障中心南港市航标处与南港海事局、海域环境监测中心联合开展春节前安全巡航检查工作。
联合巡航组除了检查港头码头作业区和导航标志位置,还要前往人工岛确保附近船舶是否保持了VHF有效值守。
航行中不仅有记者拍照,还有无人机在船舰顶上盘旋。
跟在执法船身后的是九洲科技推出的水面无人艇。
江辙就是在两方工作人员交接时上船的,他甚至没穿救生衣,身上被海浪打shi了一大半。
陈溺被老刘从众多执法人员里喊出来,见到人那一刻时简直又惊又气:“江辙!这是海巡执法船,哪个港口放你出海的?”
她戴着白色海员帽,穿了正规的执法衣服。
长发盘成丸子头压住,额前有些细细小小的绒毛。一双眸子瞪圆了,有些严格,唇色为了上镜涂得很红,和平常的样子相差挺大。
江辙站得笔直,定定看着她说:“我是内部人员。”
出海对他来说可太容易了,一张工作卡,再说几句监察系列无人船上的舰载设施中有系统bug,没人会拦一位科研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