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时候也是个天然黑,惯会往人心口插刀子。
听听这话,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
言惊溯长久地看着江南,未置一词,慢慢的,展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来。
“你说呢?”
江南被笑得一个机灵,然后仿佛为了迎合一般小脸也粉粉地笑开了。
大概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一定是别人。
于是,等江南和言惊溯两个人下来,江父和舒女士这两个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一些不对劲来。
仿佛是表面客气中透着一股粘糊,粘糊中却又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默契,当然,言惊溯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冽,只面上的眼神却总是下意识更多停留在江南的身上。
江父迎上去不动声色隔开两个人,脸上表情有些冷淡,只点头说道,“言同志下次再来。”
舒女士则委婉许多,“小言,下次还和南南一起来家里玩啊。”
却在看见身边江南颇为赞同的点头后,忍不住叹气拍拍女儿的憨脑袋,客气话罢了,就是自家欢迎也不见得对方会抽时间过来。
江南被舒女士摁了头也不恼,反睁着一双大眼无辜地看人。
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来往的,倒也不必一定要强调下次的,江南在心里想着。
言惊溯看着被隔开两三个人远的江南,心中知道,要想让江南送他一段路是不可能了。
但是来日方长,总是会有机会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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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条 定情以后
好像日常安排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是江南嘴里含着一块糖醋排骨脑中突然冒出的念头。
但紧接着,递到嘴边的一根嫩菜心就让她立刻推翻了心中的想法,没变化个鬼哦,往常不爱吃的绿色蔬菜都是没长脚的,只要挑出来丢在她的视线以外,就绝不会来打扰她吃rou。
现在是不行了,不仅长脚跑到她的碗里,有时候还会生个翅膀飞到她的嘴边。
简直气死。
坐对面的言惊溯看到江南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太对劲了,依旧是面无表情保持了夹菜喂人的姿势,只是左手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半透明的纸盒。
一只白嫩嫩、颤巍巍的草莓大福映入眼帘。
江南原本吊儿郎当、嫌弃得要死的表情也跟着变化了,“我就说今天怎么天都是粉粉的,原来是因为我要吃上粉粉的草莓大福了呀。”
欢喜得成弯月状的桃花眼一下子亮晶晶的,过程中也不忘审视一眼言惊溯的表情。
看他默认了,立刻就上手拿了,小嘴也爽快地把那片菜心叼进嘴里。
也不怪言惊溯现在是这个表情,刚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江南因为有人可差遣了,一天要吃个两三份甜品,还都必须是现做现卖的新鲜款,言惊溯亲自开车帮她去买。
言惊溯虽然不知道正常女孩儿吃甜品的频率,也知道这大概是不太妥当的,所以他提前和江南确定。
“南南,你应该也知道,蛋糕和nai油不能多吃,何况有些甜品还是在冰柜里冷藏过的,你可以把想吃的分成好几天买,我帮你多跑几回。”
言惊溯是好意,再加上对女友的关心,出发点再正当不过了。
可惜了,碰上这么个江南。
从小倔着脾气长大的,只一个劲地摇脑袋。
还拍着胸脯和人保证,“我小时候就是三餐都甜品的,不也这样长大了吗?放一百个心好了,就算到时候出了问题肯定也是甜品的错,绝对不是我身体除了差错。”
这么一番又是拍胸脯又是拍肚皮的保证之后,言惊溯暂且交付了信任。
然而,事实证明终究是错付了。
江南做轨道模拟实验时,半途就被腹痛打断,这个时候还挺坚强,硬是咬牙皱鼻子地给忍耐过了第一波阵痛,等到第三波第四波痛到人都站不起来才稍稍服软。
电话打给新任男友是这么说的,“我突然有那么一些些不舒服,大概是有那么一丢需要去趟医院……”
话说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都有些飘飘然。
江南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被自个儿不争气的身体气得要死,竟然连两份甜品的重量都承受不住。
所以,尽管身体难受极了,还是死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问她,现在是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她就回答说,“还行,没什么疼的地方,就稍微不舒服了点。”
问她,是有吃错什么东西,还是做了什么不太常做的动作受伤了?
她还回答说,“要不是扭到肚子,要不就是扭到小腹。”
问她,需不需要他的帮助出门还是可以自己走到门口?
她仍模糊回答,“我觉得我可以的,但是你要你觉得。”
就单单这一问一答之间,把言惊溯折腾得一愣一愣,够呛的。
当然,也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