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顔依旧低眉沉默,脸上看不出悲喜。
爱情总是不长久的,经不起考验。那时的李洛延暗自认为,只是到2006年末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因为之前的他一直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找出自己真爱的人。
“那么你呢,你怎么还不交男朋友?不要对我说没人追这类的谎话。”李洛延看着他,挑起了眉。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喜欢的那个人,还没出现。”顾顔笑得渺远。
“顾顔,眼光不要太高,而且,也不要总是被动地等待,你可以自己去找啊。”李洛延郑重地说。
“要是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成功呢?”顾顔压低了声音,有些悲凉地问。
“嗯?”周围太吵,李洛延没有听清。
“我说,你说的对。”顾顔大声回答。
爱你等于爱寂寞
2001年的秋天,顾顔站在自己窗前,一口一口喝着咖啡。暗夜里零落着清冷的雨,惆怅似她此刻的心情。
长期的写作让她养成了晚睡的习惯。
十二点多的时候,听到门铃声。她安然地开门,浓重的酒气,淡淡的血腥味,混着秋雨的气息,一起乘虚而入。
就像习惯晚睡一样,她也习惯了韩尚宁一身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今天的韩尚宁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伤的重。
“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她惊讶地脱口而出。
韩尚宁没有回答。
于是她不再问,心急火燎地扔给他毛巾和睡衣,“快把shi衣服换下来,我给你上药。”
然而韩尚宁一动不动,只是有些疲倦地说,“我很累。”
“你这个混蛋,伤成这样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当自己的命不值钱么?都快二十三岁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她突然一反平日的淡漠,愤怒地骂了起来。骂着骂着,眼睛却红了。
混蛋,以为我看不到你流的血、受的伤么?那么隐忍,那么习惯假装坚强,和高粱一样的自己,多么的像啊。
韩尚宁看着失态的她,平静深处掠过几许复杂的情愫。
“快去啊!”她催促,看着他走近浴室 ,然后弯腰去取医药箱,直起身子的时候,眼前狠狠地黑了一下,好半天才清晰起来,她若无其事地去找其他可以用的材料。
“不要穿上衣。”她想起了什么,隔着门嘱咐一句。
韩尚宁在里面好半天都没出来,似在犹豫什么。等到他出来的时候,顾顔以为自己会脸红,但当看到他满身错乱伤痕的时候,只觉得呼吸一窒,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纵横交错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已经淡化,有的仍自狰狞,有的正往外渗着血。这一切使得他看起来像一个饱经摧残的布偶。
这,真的是一个人能承受的吗?
她强迫自己别开脸,不去细看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却像被定住一般,根本挪不开眼。这一刻,她忘了要上药,忘了自己不该对这个人太好,忘记了一切,只沉浸在无比的震惊和疼惜中,眼里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伸出手,带着无法抑止的颤抖,她抚向他右肩那道狭长的疤。
这一次,韩尚宁终于不再躲避,沉默地看着她,目光深邃。
她抚着疤痕,觉得那伤口好像是长在自己心上,一阵一阵的疼。
“尚宁……”她哽咽着,轻轻抱住他,“不要这样了,好好活着可不可以?”
有冰凉的泪水滴落在韩尚宁的肩头。“好好活着……”他有些苍茫地喃喃,“然后呢?”
“然后?”顾顔怔住,不知如何作答。
“然后我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看不到光明,得不到温暖,也永远……得不到你的爱。”韩尚宁上身僵着,眼里闪动着深沉的悲伤,以及绝望。
“不,尚宁……我很爱你,就像爱我自己一样,可……”她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要怎样告诉他,他们骨子里是如此相像,她像爱自己一样爱他,可是,这不是爱情,自己跟自己要怎么谈恋爱呢?那样不过是更寂寞而已。
“可这并不是爱情对不对?”韩尚宁低声替她说完。
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她点头。
“我不需要这样的爱。”韩尚宁推开她,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疲倦地靠在沙发上。
失却光明,没有温暖,永恒寂寞,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好珍惜的?
“我很累,你快些上药吧。”他疲倦地说。
顾顔沉默,话已经完全说开,她再无法挽回些什么。
吃醋,道别
2001年的寒假,顾顔在苏源的安排下去了广州。她对苏源的母亲微笑,同自己的父亲却形同陌路——她终是个太固执的人。
几天后,苏源也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回来。
大年三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顾振清很高兴,不停地给两个孩子夹菜。
只是顾顔却在想,尚宁一个人怎么办?
正月初三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