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处理的。”韩尚宁冷淡地说,如同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沉默了一会,顾顔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你不必管。”
“尚宁……”她呆在那里,再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是骄傲且执拗的人,之间的平衡一经打破,便再无回旋余地。她无法再要求他什么,他亦不必再答应她什么。
“你回去吧,我没时间招待你。”韩尚宁终于正眼看她,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该说什么呢,又该如何说呢?况且,即便说出来,韩尚宁又怎么会听自己的?她站在那里沉默,良久才低眉,眼神荒凉得仿佛被大雪覆盖,“那,我走了。”
不说一句话,不做一件事,就让我这样自私着,逃避着……
韩尚宁没有答话,迷离的眼看着低垂窗帘之下的黑暗。
冰冷的房间一时陷入沉默,连那沉默都显得这么苍凉。
“以后除非我去见你,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在顾顔以为他不会回答而准备静静离开的时候,韩尚宁回过头,淡漠地开口。
她怔住,失神地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想从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看出他的想法,然而,除了沉寂与冷漠外,她一无所获。
良久,她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沉默地转身,走向外面那个光怪陆离地让人措手不及的世界。
韩尚宁站起身,披上外套,沉默地走在她身后,见她回头,才冷淡地说,“我出去买些东西。”
他们静静走在寒chao侵袭的冬日,走过废弃的院墙,走过没落的小巷。
顾顔又看见了曾流里流气对自己吹口哨的年轻人,然而这一次他没敢再放肆,只是畏惧地看了他们一眼,低下头沿着墙根匆匆走过。
他们沉默地走着,她没有问他为何要绕这条远路去买东西,而他也不作解释。两人只是那样不远不近地走着,彼此想着沉沉心事,一言不发。
北风呼啸而来,将一切都打上冰冷与迷茫的印记,然后又毫无留恋地远去。
顾顔忽然有一种错觉,他们明明走在一起,却仿佛在另一条寂寞的路上背道而行,越走越远,最终,山高水长,彼此间如参商般遥不可见。
她抬头看向苍茫的天,那天被寒chao逼迫着一点点沉下来。忽地,她站住,脸上有微shi的凉意。
下雪了么?
有一片一片稀稀的花朵飘下来,轻轻地,静静地飘下来,如一首永世不灭的,寂寞而渺远的歌谣。
韩尚宁也站住,抬起迷离的眼看向虚空。
谁都没有动作,他们静静站着,保持着仰望的姿势。
天地如此寂寥,如此苍凉。
那纯白飘摇的雪,渐渐大起来,纷纷扬扬的,仿似要盖住一切人世的纷扰喧嚣,也盖住他们所有的过往,和未知的将来。
苍茫的世界里,他们看不到来路,也寻不到归途。
然而,却有人冒雪而来。那英挺的身影,像一束光一样,让顾顔迷茫的思绪清晰起来,也让韩尚宁迷离的眼神慢慢会聚。
来人看到她,有些微的惊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眼神一冷,扫过她,看向韩尚宁,“尚宁,这些天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于是二人都知道了他的来意。
韩尚宁摇了摇头,“没有。”
“我有事要和尚宁商量,你先回去吧。”李洛延转过头,冷冷地对顾顔说。
那句话,真的伤了他吧。顾顔心里有些发苦,想道歉,却最终沉默离开。
他们坐在狭窄却温暖的地方,看着外面的雪景。
李洛延严肃问道,“你和姚薇那伙人打架是怎么回事?”
韩尚宁垂下眼帘,平淡地说:“都过去了。”
显然他也不愿回答,李洛延却已愤怒不起来了,只是苦涩而无奈地说,“你不愿说,顾顔也什么都瞒着我,有时我真怀疑,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他挫败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了解他们。
“洛延,”韩尚宁脸上浮出一抹苍凉的笑意,“我自然把你当朋友,只是,这改变不了,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事实,所以,我的许多事情,你不必了解,也无法了解。”
李洛延怔住,他知道韩尚宁说的是事实,自己无法反驳,沉默半晌才问,“他们要找你报复,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以联络到一批人。”
韩尚宁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处理,又何必让你们卷进来?”
“那你是让我什么也不做吗?”李洛延皱起了眉头。
“如果你真的想帮忙,那就好好读书吧,也……好好照顾顾顔,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他都舍不得让你歉疚
1998年到来的时候,顾顔的生活慢慢平静下来,她同李洛延和好如初,然后把几乎全部的Jing力都放在学习上。一直到高考结束,她都没有见到韩尚宁,也没有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