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被你们捉过一次,姐妹们料想,你们必然不会捉天权第二次,所以才是天权过来同冉妹妹见面。冉妹妹想知道的内容,姐妹们已经同天权说过,冉妹妹只管问,天权定知无不答。”
冉霜往嘴里送南瓜酥的动作短暂停滞。
之前从海棠那里她已经听过了有关血莲花纹的事情,不过还是忍不住想再问一次。
“天枢和天璇的血莲花纹真的只是在当玉娘的时候学来的?”
天权点头,全然不似作假的模样,道:“是,她二人在听冉妹妹有此一问时惊诧得不得了,那血莲花纹本是旗国某位后妃弄出来的玩意儿,只是在后妃被打入冷宫后,血莲花玉佩自然只能被炸了个一干二净,知道血莲花花纹纹路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她二人之外,不过后妃本人与小太监二三。”
只有文人或是闲人才会对看画册提起兴趣,天权等人作为迎春楼别苑里的姑娘,闲暇时间不是在保养身子就是在侍弄花草,自然对画着鬼印的画册一无所知,姑娘们对冉霜并无隐瞒,从她们这边下手显然不大行得通。冉霜当然没忘了找天权最初的目的——是别苑的七位姑娘杀了韩家旁支的那对父子,而向冉海日行贿的人也正是这对韩家父子,又被给事中掌握了行贿受贿的证据,她从风城胥那里借来的五千两银子正是为了平息此事,只是不知别苑的姑娘们对韩家父子的情报又掌握多少。
天权黛眉微颦,面露苦恼,只道:“冉妹妹救了天权的命,天权不敢瞒着冉妹妹,可天权等人确对韩家父子并无了解。之所以将这二人看成猎物,不过是因为这二人在京城轻薄女子罢了。他们手中银钱无数,若是被害女子的家属、尤其是她们的夫君找来,只要拿钱消灾便好。毕竟对这些女子的夫君而言,被轻薄到自绝性命的不是自己,死了老婆还有钱拿,用这钱还能再娶个新媳妇,何乐而不为呢?”
说这话的时候天权柳眉倒竖,恨得咬牙切齿。
诚然,在这个年代,无论是在父亲还是在夫君的眼里,女儿和媳妇大多不算是个有思想的活人,明明韩家人做出此等恶事,拿了韩家多到足以买命的银钱的男人们却不会报官,还是姑娘们在京兆尹的床上听来此事,一拍即合替天行道,才给庆国的姑娘们除掉这两名隐患。
冉霜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确,只问了问前后的其他客人,天权对答如流,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们对天子微服出宫来别苑寻欢作乐之事并不知情。
第67章 质子仇兀 燕雀是丞相的亲信。
一不知血莲花纹与画册之间的联系, 二不知韩家父子与礼部尚书的贿赂关系,三不知天子曾去迎春楼别苑微服私访。
冉霜来见天权只为确认这三件事情,她看得出, 天权有心为她排忧解难,只可惜天权对这三件事情毫无头绪, 这条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 冉霜的调查举步维艰。
她在脑海中勾勒过这名幕后黑手的形象, 它必须同时符合三个特点:一,与庆国有血海深仇,或是觊觎天子的地位;二, 拥有超凡的头脑,隐忍的品性;三,在庆国拥有一定程度的地位,能知晓国事。不然这名幕后黑手不会费尽心机的杀掉天子的nai娘,还让nai娘怀抱黑狗,并用画卷的形式记录下来,且对天子的行动有所了解,搞出这一系列画着鬼纹的画册,只为在心里层面上予天子以压迫, 而没能力直接要了天子的命。
坐上马车回京城的时候冉霜仍在思考幕后黑手的问题,丞相锦尘是冉霜见过的这么多人中最为符合幕后黑手条件的人物, 但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不希望和丞相正面对上, 在被丞相看着的时候, 冉霜总有种自己被彻底看穿了的错觉,和初遇风城胥时接受的打量与审视不同,风城胥看的是她的外表以及种种细节, 而丞相却是在直接打探她的灵魂,就好像稍有不慎,她便会被扯回原本的世界线,被送入宫中同天子与丞相锦尘纠缠不清,而不是拿着刑部尚书的腰牌自如地穿梭在京城之中。
不能质问丞相,至少现在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到丞相面前空手套白狼。
双手突然陷入温暖之中,冉霜猛地回神,发现是风城胥双手笼在了她的手背上,冉霜下意识地勾起嘴角,动了动手指,和车厢对面的风城胥十指相扣。手指彼此纠缠的感觉好得要命,这是她亲自选择的人,她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对方骨节分明的指跟。见过大风大浪的刑部尚书登时身体一颤,面上也染了些许薄红,看得冉霜也跟着脸红,明明两个心意相通的人做些亲昵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可风城胥的反应却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轻薄小娘子的采花郎。
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头顶车厢突然一沉,二人同时抬头,只听到头顶有人敲了敲车厢,风七脆生生的少年音响起:“报,质子已彻底恢复神志。”
天子遇刺案后,同样被刺伤的旗国质子仇兀便陷入了昏迷之中,虽说比起送掉性命来说,锁骨下端被刺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如果处置不得当,也可能会殃及性命,外加上这名质子从小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四方高墙之中,Jing神脆弱如纸,所以昏迷了比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