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钱游遍整个大庆江山!
许是她盯着琉璃灯的时间有些过久,再抬头的时候只看到男人一双星眸波澜不惊,狭长丹凤眼皮一挑,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夜深露重,我送你。”男人最后这样说。
也没别的办法,冉霜点点头,只是不知风城胥这张面如冠玉的面皮能不能为她在客栈里骗来一间下房。
城里已是宵禁时分,整座京城沉沉睡去,偶有星点烛火颤巍巍的燃着,又被主人逐一吹去。冉霜裹紧身上的衣裳,还是觉得有些冷,风城胥凭空扯来件披风,替她披在身上,她这回看清了,黑暗中风七的身影一闪而过。
“谢谢你呀,风七。”她对着空气道谢。
房檐上传来啾的一声,像鸟儿的叫声,这句她也听懂了,是风七在回应她的话语。
冉霜在黑夜里笑开,偏头看向身边身材高大的风城胥。刚见的时候她心系尸体,没来得及多打量这人几眼,直到这时才腾出些许工夫,上上下下地把风城胥看了一遍。庆国官服比男人的私服看上去花哨许多:上好织锦,身侧一排金线盘龙扣,胸口绣着她看不懂却十分眼熟的官纹,领口袖口露出少许水墨纹长衫里衣,拇指戴着枚碧玉扳指。
冉霜毫不怀疑,光是对方手上的这枚戒指,就能买走她这个不懂礼节的小小景门仵作的命。
可这人不但没计较她的无礼,还给她升官,许是认为她从未见过市面,还将她调进城里带她见见世面。
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稍微恃宠而骄一下,就一小下。
“哎,光这么走怪没意思的,你讲点什么吧。”冉霜悄悄拽了拽尚书大人的衣角。
因为你声音好听。后半句被她藏在了心里。
男人动作微滞,又很快恢复正常,声音低沉:“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尚书大人问完那句话便陷入了沉默,冉霜余光偷瞄身边的高大男人,瞥见对方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才迟迟放下心,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时,却听到那磁性声音终于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并非茶馆说书之人,也从未讲过故事,”那人顿了一下,“若是讲得不好,莫要见怪。”
风城胥本不姓风,不过是跟了鬼面神探风如崖的姓氏。
旁的孩子早在出生之前便被父母起好了百种昵称,男人却是在七岁那年才迟迟被赋予风城胥这个名字。
之前的事情男人语焉不详,冉霜倒也知趣的没有多问,只专心听着。
鬼面神探风如崖在将风城胥带到京城的时候,眼睛已经开始坏了,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按照那几位算命先生的话说,是这一生观尸太多,早早把眼睛用了个精光,耗了个干净,以至于阎王爷先没收走风如崖的命,而是先收走了这双犀利的眼睛。
虽说风如崖贵为刑部尚书,刑部又是中枢重地,按理来说应该只破那些砸在地方官手中的大案要案才对,然而这位风如崖大人却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都在庆国各处四方奔走,原本是一个人拿着令牌四处破案,后来则是带了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跟在身后。再后来这娃娃越长越大,成了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一双星眸光华流转,性子却冷淡得紧,无论风如崖怎么逗弄,也不愿意多言语几句,只在面对尸体的时候表情才会柔和些许,看得风如崖啧啧摇头。
风城胥此番给冉霜讲的便是风如崖死前所破的最后一个案子。
没有什么举国惊动的背景,更不是什么等闲人物,这位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鬼面神探在临死之前所做的,也不过是解决了一件发生在左邻右舍之间的小事情。
左邻的富商与右舍的农夫在前些日子起了些不大不小的矛盾,富商看不起农夫的穷酸劲儿,农夫也看不惯富商的趾高气昂,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这是背景。
从次日起,富商家里便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怪事情,先是家里的东西一夜之间挪了位置,后是院子里开始出现幽蓝的鬼火,又过了几天,右舍突发大火,将农夫活生生烧死在家里,好在农夫的老婆带着孩子去镇里赶集,从而侥幸死里逃生。
左邻欺负右舍的事情人尽皆知,于是坊间便有流传,说是左邻仗着家大业大放火烧人,故意要了一墙之隔的右舍农夫的命。
左邻的富商相当冤枉,这场大火不止烧毁了右舍农夫的茅草房屋,还把他的仓库也烧了个一干二净,损失了不少货品,外加上这些天富商本就因为那些怪事从而吃不好睡不好,损失了不少生意,这下又被扣上杀人的罪名,只觉得就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风如崖来到镇上的时候几乎已经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全靠着风城胥的搀扶勉强保持直立,听到有命案发生,风如崖不顾风城胥阻拦,拿着尚书腰牌强行闯进衙门里,先是看了眼农夫的尸体,又去富商家中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差风城胥将镇长叫来,只说了一句富商不是凶手便咽了气。
农妇自然不认这个结果,几乎要在富商家里打滚撒泼,风城胥只能强忍师父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