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视下立在朝堂一侧,他的头微微低着,看不到他的表情。
蒲辰摇了摇头,即使朝堂之上太子不乏支持者,可是以太子的能力,恐怕也很难以王者之姿扭转当前的局势,若不是他自己暗弱无能,南景的朝廷也不会是现在的局势。他正思索着,朝堂之忽然上响起一个如洪钟一般的低沉男音。
“楚王周衙,并非嫡出,觊觎太子之位日久。齐琛,身为丞相,不思辅政治国,勾结后宫齐氏贵妃,助纣为虐,祸乱朝纲,欲行废长立幼之举,已有数年矣。父皇一再明言,景朝亡于内乱,亡于长幼嫡庶不分,大司马更是从南景甫一建国就力主立孤为太子,以正朝纲。孤乃先皇后陈氏所生嫡长子,孤为太子,名正言顺,上应天意,下顺百官。父皇病重,朝政为奸人所把持,孤独立无援,日夜忧心。如今,连大司马都命丧奸人之手。今日,孤拼着一死的危险,也必要在这朝堂之上将奸人揪出,辨明是非。若是寡不敌众,邪不压正,死于这朝阳殿之上,孤也对得起这太子之名;若是天佑我南景,列祖列宗、大司马英灵在上,必能助孤匡扶朝纲,诛杀奸佞!
这竟是……太子的声音!
只见一直以来畏畏缩缩的太子周衍此时已站得笔直,虽还是不及楚王高大,却自有一股王者之气。他目光如炬,手持佩剑,口齿清晰,言辞激越,竟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蒲辰差点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和文韬相视了好几眼,终于确定眼前之人确实是太子,之前他的痴傻之态竟然都是伪装!
楚王惊讶地看着太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道:“好啊,我的太子皇兄,原来是本王低估了你,这么多年,你心思深沉,倒是演了一出好戏啊!”楚王轻笑了几声,指着太子道,“我当你真的痴傻,不想是我自己傻,你筹谋数年,等的就是今日吧!”
太子却不正面回答楚王,正声道;“奸人在侧,孤不得不学勾践卧薪尝胆之举。今日,你们诛杀重臣的罪行已大白于天下,孤此刻就来替天行道!”说罢,太子剑锋一转,竟一个箭步直接刺向了齐琛!
“慢……”蒲辰的“慢着”两字还未出口,太子竟然已经将佩剑刺穿了齐琛的胸口!齐琛从刚才蔡伯认罪开始就心乱如麻,正不知如何应对,怎么也想不到太子竟然当着朝廷百官直接刺死了他!他意识到之时,胸口已传来一阵剧痛,冰冷的金属刺进他的身躯,他最后对上的是太子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倒了下来,望着朝阳殿顶部精美的木雕,他有太多东西想不明白了,蔡伯怎么了,太子怎么了?他们齐氏不是已经在南景朝廷一呼百应了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永远也无法想清楚这些问题了,他已经堕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在场的百官一下子鸦雀无声。他们到此刻才意识到,今天的太子和楚王,已经是两虎相争,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来人,齐氏奸佞已除,将齐贵妃和楚王押入昭狱。”太子一声令下,已有几百太子侍从全副武装进入大殿。
楚王哈哈一笑道:“皇兄,你不会以为就你东宫的几百人就可以处置本王吧!今日你杀了当朝宰相,已是罪无可赦,只可惜,你虽筹谋良久,却终是一场空。本王虽非父皇嫡子,但继位却是众望所归。父皇几次想要立本王为太子,在朝堂之上也论过几次,皇兄不会是忘了吧?”虽然今日骤逢大变,但楚王从小深受周绍的宠爱,此刻倒也不减气势,他继续道,“今日既然已经和皇兄撕破了脸,也就别怪本王无情了。来人!将太子拿下!”
楚王此言一出,便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不出一会儿,一列禁军满身戎装,进殿将百官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回复楚王道:“齐大统领已将整个宫城围住,朝阳殿,万泉宫,九华宫也都由北军控制。”
楚王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太子道:“皇兄,如何?若是此刻束手就擒,本王还可以留皇兄一条性命。我们本是兄弟,何苦互相残杀?”他又转向殿内地百官道,“今日之事,本王既往不咎,只要此刻皈依本王,日后本王登基你们皆是肱骨之臣!”
刚才已经一度偏向太子的局势此刻又反转了过来。此刻四周均是戎装的禁军,在场的百官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就算有少数武将,此刻也没有兵刃在手。朝阳殿的殿门大敞着,外面的雪已下了厚厚一层,一片天光的雪白之中,仿佛可以听到宫城中禁军的脚步声,那些正是楚王所仰仗的北军。
包围着百官的禁军已经一步步接近太子,太子的佩剑还在滴着齐琛的血,他的朝服上更是晕染了一大团紫红色的血迹。他将佩剑挡在自己面前,仰天而笑道:“今日孤就是战死在这里也不会束手就擒,若是命丧你手,也是天命如此,哈哈哈哈。”
本来皇子之争,也未必要取人性命,可是今日,太子已将丞相当庭刺杀,此刻禁军上前都拔着剑,如果太子不肯束手就擒,显然就要血洒朝阳殿了。
千钧一发之际,蒲辰大喝一声:“慢着!”他今日前来确实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一直都是为了保全自己,并未打算涉足两位皇子的争斗。直到此时,眼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