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容争辩,文韬只好乖乖把上衣脱到肩头,前襟的一部分还黏在伤口上,文韬轻轻嘶了一口气。
蒲辰用毛巾沾了水清洗了伤口,衣料沾shi后便不再覆在伤口上,蒲辰小心地把文韬的粗布短衣脱下来,指使唐宇道,“去拿一件我的中衣来,要丝的。”
“哎,不用了。”文韬肩膀露在外面,有些尴尬。
“不是为了你。”蒲辰道,“我晋阳蒲氏的人在外面受了委屈,我做少主的岂有不管不顾之理?”
文韬没有再反对,蒲辰一点一点给文韬上好了金创药。浓重的草药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让人有些喘不上气。
过了一会儿,唐宇递来了丝质的中衣,蒲辰一把接过披在文韬肩上。文韬小心地系好了袢带,顺滑的丝衣掠过自己的皮肤和伤口,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如若无物。
“给那只狸猫包扎一下前腿吧。”文韬出声,“说起来还是它救了我一命。”
唐宇在一边早就想去抱狸猫了,一听文韬的的话,忙不迭地给猫儿包扎伤口。那猫儿乖顺非常,“呜呜”地叫着,蜷缩在唐宇怀里。文韬顺势仔细说了今日的遭遇,刚才蒲辰给他涂金疮药的时候料到他今日遭遇凶险,但没想到竟凶险至此。蒲辰双拳紧握,恨不得此刻就把蔡伯绑起来施鞭刑,看他开不开口。
文韬看他面色不善,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低声道:“还不到时候。”
“那依你看,那个黑衣人武功如何?”蒲辰问。
“绝不在我之下。”文韬很肯定。
若是如此,虽没有追踪到那一家女子的下落,但也不算毫无收获。文韬的武功胜过唐宇,曾在项虎手下逃过几日。项虎是蒲阳的亲卫首领,整个南景武功高过他的人并不多。若是手下之人武功能和文韬打成平手,又有让蔡伯背叛蒲氏的资本,那这背后之人必然是非富即贵。在这建康城中,要论富贵权势的话……
“楚王?”文韬和蒲辰又一次异口同声,又同时陷入了思考。如果是楚王的话,暗杀蒲阳动机可以说非常充分,蒲阳在世时几乎是楚王被封太子的唯一障碍。楚王背靠齐氏,金钱权势都不在话下。蒲阳常年不在建康,楚王若是要经年累月地将势力渗透进将军府,也不是不可能。比如现在,蒲阳一死,就把旁支的蒲玄之安排了进来,可见楚王对蒲氏一直充满戒备。
“可是醉仙楼……”文韬说了一半,若是蒲阳根本就是楚王授意蔡伯杀害的,那他们在下手的时候就几乎等于和蒲氏决裂了,若是如此,为何还会想在醉仙楼和蒲辰合作,得到蒲辰的支持呢?
“哼,那一次,他们也没安好心。”蒲辰一想起那此楚王的手段,就一阵嫌恶。
“毕竟没有下杀手,如果那次他们有心下杀手,我们根本躲不过。”文韬道。
“他们那时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对蔡伯产生了怀疑,如果成功隐瞒了杀我父亲的事,又能得到我的支持,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最省事的办法。”
“那从今日我去西口巷开始,我们也就明确暴露了对蔡伯的怀疑……”
如果楚王还有下一步的动作,那就必然是要图穷匕见了!两人相视一眼,目光中都充满了大战前的紧张感,但又带着一丝兴奋。
“哎哎,你们能不能说人话啊?”唐宇在一边不满道,“我在这里听了半天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是楚王吗?为什么是楚王啊?还有那一次在醉仙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蒲辰和文韬望了望唐宇,都没有详说的意思。唐宇嘟了嘴,摸了摸怀中的狸猫道:“你看,他们是不是欺负人?”
蒲辰道:“现在你少知道一些是好事,你心思单纯,难免被人看出破绽。到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都会知道。”
唐宇从小跟着蒲辰,蒲辰以前从不瞒他,他指着文韬道:“他是亲卫,我也是亲卫,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却要蒙在鼓里?”
蒲辰轻笑道:“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一件差事,责任重大。”
唐宇一听,好胜心骤起,高兴道:“少主尽管吩咐。”
蒲辰做了个手势,让唐宇附耳过来,唐宇凑上前,蒲辰吩咐了几句,唐宇一脸惊异,瞪圆了眼睛看看蒲辰,又看看文韬,迟疑道:“少主,没开玩笑吧?”
蒲辰微笑:“去吧,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唐宇知道自家少主脾气,虽然有满肚子的问号,还是应承了下来,抱着狸猫正打算去办差,只见那猫儿一见要离开房间,不满地叫起来,还时不时扭头看着文韬。
“哎……”文韬开口想把狸猫留下,转念一想这里是蒲辰的房间,恐怕蒲辰会不高兴。
谁知蒲辰直接道:“猫就留下吧,这里有火盆。”唐宇依依不舍地揉了揉猫,走出了蒲辰的房间。那猫儿像是听懂了蒲辰的话一般,缓缓爬到火盆旁边,蜷成了一个圈,直接睡了起来。蒲辰也不禁微微一笑。
“你刚才和唐宇说了什么?”文韬左想右想刚才唐宇的表情不自然,却猜不透蒲辰会给他什么差事。
“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