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疼。”宣兆双手攀着岑柏言肩膀,轻声说。
“要是没有你,”岑柏言说,“我就无家可归了。”
宣兆怔了怔,少顷,他踮起脚亲吻岑柏言的额头:“我也是。”
岑柏言像是一只小狮子,在草原上英俊、潇洒又恣意,小动物们都拥戴他、崇拜他,当他终于把自己柔软的肚皮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宣兆面前,把自己的软肋亲手交到宣兆手里,宣兆本以为自己会欣喜得意,然而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宣兆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左边肋骨的位置传来隐痛,宣兆在岑柏言细密的亲吻中恍惚地想,交出软肋的到底是谁?
开学之后,时间过得很快。
建筑系这学期的课变得多了起来,课表几乎每天都是满的。相比之下,宣兆就好得多,他一周只有两节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和图书馆。
宣兆长这么大没什么喜欢的,如果说还有什么是他自己真心想要做的事情,那大概就是中医,草药味能让他变得平静。
他有天晚上做梦,梦到很久很久以后,他开了个不大的医馆,岑柏言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下班后他们回家做饭,周末去看一场电影或者音乐会。
后来梦已经醒了,宣兆却迟迟不愿意睁眼,他像一个荒谬的空想家,只敢在梦里偷偷摸摸地幻想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宣兆继续给陈威补英语,一周两次,某次陈威上完课,发现校园卡落在了咖啡馆,回去拿的路上绕小路,在小树林里撞见了正在接吻的岑柏言和宣兆,当即吓得摔了个狗吃屎。
这件事儿算是瞒不住了,岑柏言连着请陈威吃了一星期夜宵才把人哄好,陈威痛心疾首:“你他妈竟然脱单了,我在你心里还是不是最重要的了!”
岑柏言:“.从来也没是过啊。”
“Cao|你大爷啊岑柏言!”陈威给了岑柏言一拳。
“是是是,是最重要的哥们儿,行了吧?”岑柏言接下陈威的拳头。
陈威颇为傲娇地撇头:“这还差不多,我小宣老师是个好人,你得对人家好点儿,知道没?”
岑柏言笑:“那还用你说?”
他现在和新阳那边联系渐渐少了,说到底就不是一路人罢了,他打电话给岑静香也弄得双方都不开心。
岑柏言觉得这样也挺好,岑静香有她自己想要的,不管他认不认可,她开心就好。至于他自己,他也得过好他自个儿的日子,朋友和恋人都在身边,有为之努力的目标,真的再没有更美满的时候了。
进了四月,新阳开始了连绵不断的Yin雨天,宣兆的腿疾来势汹汹,他没有让岑柏言知道,一把把地吃止疼片。
于此同时,岑静香查到了宣兆也在海港上大学,四月下旬,她乘着私家车抵达了海港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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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欠下了两个二更,今天补上一次哦~
下周破镜,最多五章,等不住的朋友们可以攒几天再看,感谢理解
第64章 倒数计时
中医药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宣兆对服务员微笑致意:“不需要额外加糖,谢谢。”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妆容Jing致,价格七位数的手包放在腿上,logo闪闪发光。
宣兆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平心而论,岑静香长得确实好看,是典型的婉约样貌。
说来也是,岑柏言相貌如此出众,岑静香的功劳是少不了的。
岑静香也很是诧异,一个幼年就遭受了重大打击、落下终身残疾的人,理当活得畏畏缩缩,见到阳光都自卑,没想到宣兆竟然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隐隐散发着清贵矜傲的气场,非但不落魄,反倒像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
“你就是小兆吧?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岑静香很快就将她的讶异掩饰好了,对着宣兆感慨道,“都十多年了,转眼你已经这么大了,出落得一表人才,真是光Yin似箭啊。”
宣兆颔首,礼貌地回答:“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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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确实有过一面之缘,岑静香混进了前来悼念的人群,参加了宣兆外公的葬礼。
年幼的宣兆不明白这些,那时候他重伤未愈,只是疑惑怎么一觉醒来就天翻地覆了。外公成了一张黑白照片,妈妈成了一具只会流眼泪的躯壳,爸爸一直都没有出现,而他自己则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岑静香在追思会后单独找到了他,问他想爸爸吗?
小宣兆拼了命地点头:“阿姨,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
他从医院醒来之后爸爸就不见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了,爸爸的电话打不通,他没办法走路,也不能去找爸爸。龚叔说只要他乖乖听医生的话,爸爸就会回来的。
岑静香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鼓励他要加油,要积极面对生活,然后说:“你爸爸以后就和阿姨在一起生活了,他有新儿子了,但他不会嫌弃你是个小残废的。”
小宣兆瞪大双眼:“.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