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桃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呆呆地看着邹嘉越。
“我父亲……”邹嘉越皱了皱眉头,“嗯,他瞒着我,在最后一天改了我的志愿学校和专业。”
“为什么?”阮桃桃下意识问。
邹嘉越勾了勾嘴唇,自嘲道:“可能是觉得如果我离开枝南,他就没办法和我继续上演父子情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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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高一下学期那年的初夏,藏着邹嘉越不能言说的痛。
如果说,在家里宣告破产之后,在学校里经历的那些冷嘲热讽,只是让他暂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那么,母亲的离世后家里的桩桩件件,便是彻底捏碎了他这把骄傲的骨头。
一寸一寸地打断。
对于15岁的邹嘉越而言,母亲的去世,仅仅是漫漫长夜的开始。
母亲明婉慧年轻时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嫁给当时和自己家比起来几乎算是一穷二白的邹父,已经同明家断绝关系十来年了。
纵然是这次公司面临倒闭的窘境,她也倔强地没想过要找自己父亲求助。
尽管丈夫明里暗里旁敲侧击过多次,明婉慧也总是一口回绝。
一半是因为自己的骄傲,一半是因为,她发现丈夫似乎出轨了。
那段时间,明婉慧同丈夫经常发生争执,三天两头便闹得鸡飞狗跳。
这疑心终于被证实的那一日,明婉慧心中无波无澜,只是对当年被自己气得住了好久的院的父亲有深深的歉意。
从那之后,明婉慧的心理状态就开始出现了很严重问题。
她总是有自/杀的念头,有时候能很快清醒过来,有时候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站到窗台边了,直到保姆阿姨惊叫才让她醒过神来。
邹嘉越不放心母亲,可他也没办法一直在家呆着,只好让阿姨多多注意母亲的动态,一有不对的情况就联系他。
每每邹嘉越从学校赶回来安抚她,明婉慧心中的压抑便更深,她总觉得是自己影响到了儿子,害他无法专心学业、来回奔波。
可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于是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让她陷入更深的痛苦中。
她从楼上跳下来的那天,已经半个多月没回家的邹鸿胜,这天上午忽然火急火燎地回了家。
彼时,明婉慧正在和阿姨一起给邹嘉越准备午餐,见到邹鸿胜她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忙着剥豆子。
虽然明婉慧依然是这种爱答不理的态度,邹鸿胜还是扯开餐桌旁的椅子坐在她身边,硬邦邦地直奔主题。
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和明家求助?公司的资金链断了这么久,那些催债的电话每天都在往我手机上打……”
明婉慧意味深长地看了邹鸿胜一眼,嘴角扯出了个嘲讽的弧度:“怎么?急着用我爸的钱去养你的小三?”
邹鸿胜没想到她已经知道这件事,当时便涨红了脸。
这便算是窗户纸被捅破,当面承认了。
明婉慧看着他这副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大笑一阵过后,她一边擦笑出的眼泪,一边说:“邹鸿胜,你死了这条心吧。这个公司有一大半是我的心血,你休想用它去养别的女人。”
她勾起耳边滑落的一缕头发,平静地说:“公司破产就破产了,钱总有办法慢慢还上的。不就是过回最开始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过的那种缩衣节食的生活吗?”她的眼里满是嘲弄,“还是说……过了几年富贵日子,你就忘了从前了?”
邹鸿胜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明婉慧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了个念头,她问道:“你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不会还不知道你已经要破产了吧?”
被戳中了心思,邹鸿胜的表情逐渐有些不耐烦。
郑荔已经快到预产期了,她这两天总催着他定私立医院和高档月子中心,可他手头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邹鸿胜沉默半晌,忽然说:“婉慧啊,就算我再不是个东西,你也要为嘉嘉想想啊。”
提到邹嘉越,明婉慧的神情果然有了些不同。
邹鸿胜以为自己找到了关键,于是抓紧添油加醋:“嘉嘉正是爱面子的年纪,如果家里破产了,你让他在学校可怎么抬得起头……”
明婉慧冷着脸端起剥好的豆子起身去了厨房,冷冰冰地说:“不牢你Cao心,嘉嘉怎么说也是明家的外孙,公司宣告破产前,我会厚着脸皮求我爸,让他把嘉嘉接走,带回明家。”
她停住了步伐,回过头,盯着邹鸿胜说:“倒是你,别想拿我的嘉嘉当幌子来打你的如意算盘。”
邹鸿胜气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