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潼吸吸鼻子,探首去看坛子里,逆着光漆黑的一片,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里面装的什么啊?这般神神秘秘的。”
柔贵妃狡黠一笑,脸颊一侧绽放出浅浅的梨涡,甜美柔和地解释说:“每年秋天的时候,臣妾都会预先摘下桂花,将桂花混合着西南蛮夷处传来的一种香油,存放在这小坛子里。放在避光的地方腌制三个月,之后便可以随用随取,很方便的,而且这样不仅保存了桂花的清雅,还加入了香油的馨香,做出来的糕点自然更香滑入口。其他的花也可以这样如法炮制。”
听了柔贵妃的介绍,沈青潼看这不起眼的墨黑色小坛子的眼神也蓦地肃然起敬起来,抚摸着光滑的坛子口,沈青潼仿佛都能感觉到桂花的那份清雅,不由赞道:“柔贵妃真是心灵手巧啊,居然会这样的法子,不知是从哪儿学到的,可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了,宫里的御厨多半都做不出吧。”
“太后娘娘就别取笑素素了,不过是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小点心罢了。”柔贵妃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脸颊微红,“臣妾幼时在一本南蛮古书上看到了这个法子,便突发奇想试了试,果真效果不错,存下来的花朵不仅不像干花那样干涩,而且比原来还要香滑*爽口,因而就一直沿用了下来。承蒙太后娘娘喜欢,那以后每年逢着做了新的花样,都多做一坛子送来太后娘娘这,希望太后娘娘别推辞啊。”柔贵妃微微垂眸,柔顺的发丝飘落,遮了一般的侧脸,看上去温婉可人。
沈青潼似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温婉形象,将手上的鎏金镶玉翡翠镯子褪了下来,按住柔贵妃白嫩的柔荑,给她戴了上去:“这镯子啊,不是什么好物,但是看着也还算好看,尤其是你配你,气质高雅,哀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往你手臂上戴了,可别嫌弃啊?”
柔贵妃轻轻地推拒了几下,唇边浮着羞涩的微笑,半推半就地便由着沈青潼给她戴上了手镯。17笔趣阁
将玉臂放在阳光下看,莹绿的翡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盈盈的光,仿佛是情人悬在眼角的泪滴,表面有一层光华在流转,贴住皮肤的部分,一片冰凉的触感。
柔贵妃打量着这翡翠手镯,在皇宫里的确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是鎏金一闪,光华可鉴,却又让她喜欢到心里去,对沈青潼的好感不由得又增了一分。抬眼,柔贵妃瞥见锦贵妃不甘愤恨的眼神,嘴角得意地弯起,还故意将手镯在景姒面前晃了晃。
从小娇生惯养的景姒,哪里受过这等气,无论是什么东西,从来都是自己有,他人无,此刻却轮到了她来享受这般滋味,心里自然是恨不能爸了柔贵妃的皮,将她踩在脚底下蹂躏出这口恶气。
但,且不提柔贵妃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单表景姒的为人,自然不会那么傻地直接表明敌意。
她盈盈起身,脸上带着笑,柔柔地拉过柔贵妃的手,轻言细语道:“不愧是柔贵妃,上大夫家里真是教得好,这得多生僻的古书才会记载这样的法子啊,真是难得!不过叶妹妹也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提醒你,咱们这可是第一次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就带这种礼物,是不是太失礼了一点?上大夫一年的俸禄也不低吧?”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而且攻击意味明显,但锦贵妃脸上带笑,眼神却尖锐,她赌的就是沈青潼与自己的父亲达成了合意,会站在自己这边,果然沈青潼没有接话,慵懒地品着茶。但茶杯挡住了她小巧的半张脸,眼神淡淡的没有焦距,让景姒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景姒长期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但叶素素也亦然,哪里能咽得下这份挖苦,登时脸色就变了。
“景姒,你今儿可得把话说清楚了,我送太后娘娘什么礼物,关你什么事儿?太后娘娘都没有说一句话,你在这儿猴子演大戏地撒什么泼啊!怪不得那么多人不待见你,背后说你是母夜叉什么的,我以前还为你抱屈,想着那么漂亮一人儿怎么能被人如此说呢,现在我总算是晓得了,说你是母夜叉,我都为母夜叉叫声冤枉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叶素素,骂起架来却丝毫不逊色,气势也颇足。
眼见着这两位小祖宗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来,如玥在旁边快急得跳脚了,袖子一拂就要上前劝架,但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衣襟被人拉扯,转头一看竟是沈青潼。
沈青潼左手还端着茶杯,右手隐在宽大的云袖之下,轻轻地扯了她一下,微微地摇头示意她不要搀和进去。
面前的两人都是帝君陛下刚刚册封的正妃,家里都有权有势,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淑女教育,此刻却大吵起来,全没了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
沈青潼冷眼望着她们的争吵,不发一言,依旧淡定地品着自己的茶,好似活在一个没有别人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锦贵妃和柔贵妃越吵越离谱,从礼物的事情上发散开去,居然扯到了别的事情。
锦贵妃愤恨地道:“别装的好像自己是个清纯佳人一样,其实呢,不过是个心机深沉的蛇蝎之妇。你自从封了正妃之位,哪里想到过太后娘娘呢,一听我说着要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立马就上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