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良才拍了一把桌子,“有什么话,你直说,不用害怕,一切有本官给你做主。”
白婆子这才装作鼓起勇气的样子,接着说道,“半夜的时候,老婆子听到了隔壁的打斗声。听着似乎就是苗家小子和花家儿子在争吵,我也没当回事便回去睡了。谁知道天亮的时候,便看到了花婆子抱着死去的儿子哭。哎,估计是年轻人火气大,可再怎么着也不能杀人啊。”
听了白婆子这话,金柱再也忍不住了,在一旁气得怒吼,“好你个白婆子,明明是你前来传信说我妹妹金花生病了,让我晚些时候过去看看。我去了你家,你又不开门。原来在这里等着算计我呢!你个Yin险狠辣的毒妇,我.”
纪良才怒喝一声,打断了金柱的话,“住口,本官还在这里,不容你咆哮公堂。你说是白婆子邀你去的她家,你可有人证?”
“我.我没有。但是我绝对没有杀害花大虎,好好的我杀他干什么。我只是去他家借个梯子,想从墙头上进去白家,看看我妹妹怎么样。”
金花已经被逐出了家门,白婆子又是趁人不注意来的,并没有人看到他和白婆子说话。
金柱也没有跟别人提起,想着先悄悄去看看金花怎么样。
“哼,你说你没有杀害花大虎,可是人证物证都在。你敢说这把匕首不是你的?”纪良才让衙役呈上了匕首。
这把匕首好多人都认识,是苗金柱年前买的。当时还被苗家爹娘说了一顿,不许他拿着这玩意出来晃。
苗金柱也是看着匕首上面的花纹好看,看多了话本子,买不起刀剑,买了把匕首来凑数。
哪个少年还没有个武侠梦呢。
被爹娘说了一顿之后,便将其扔在了一边。
可是现在匕首竟然出现在了花家,金柱也觉得莫名其妙。
一直在旁没吭声的苏知府开口,“这苗金柱和花家儿子可有什么恩怨,他可有杀害花家儿子的动机?”
纪良才看了看花家婆子,“你来告诉苏大人,你家跟苗家之间有何恩怨?”
花婆子看了苗文姜一眼,大哭着说道,“我家儿子还没娶妻,这苗家女儿和离回了娘家后,老婆子我便找了媒婆上门说亲,想让我儿子娶了苗家的这女儿。谁知道苗家看不上我儿子便罢了,把我花钱请的媒婆赶跑了不说,后来这苗家的孙子还把我儿子好好打了一顿。呜呜,大人,你可要为我家做主啊。”
纪良才看着苗金柱,“确有此事?”
苗金柱回道,“是的,但是.”
纪良才不等他说完,转身冲着苏辰坤说道,“苏大人,物证,认证,作案动机都全了,您看能否让我把苗家一干人带回好好审理一下?”
苏辰坤好笑的摇摇头,“纪大人,且不说目前案件尚且处处是破绽。我大良朝律法什么时候规定,一人作恶,要祸及全家的?”
又不是谋反要株连九族的大逆不道之罪。
“大人,这苗金柱肯定是受了苗家人的指使才这样做的。此事既然因苗氏而起,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主使的,让我把人带回去审问一遍即可知。”
纪良才当然知道将苗家全家弄走不合规矩,但是斩草哪有不除根的。章元修给他的任务是要苗家鸡犬不留。
没想到苏辰坤狗胆包天,敢跟章巡抚做对。不过有他在,今天把苗家人赶尽杀绝恐怕不能。但是,无论如何要把那苗氏带走。
苏辰坤看了看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沈客行一眼,“沈大人,说来这苗家沟还是在你怀河镇管辖范围之内。不如你也来把这个案子审一遍。”
沈客行立刻应声。
他走到纪良才桌子前,缓缓行了一礼,似笑非笑的说道,“还请纪大人旁坐。”
纪良才看着沈客行这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怒瞪着沈客行,“你.哼。”
尽管满心怒火,心里已经把沈客行碎尸万段,纪良才在苏辰坤的注视下,还是不得不去一边落座。
文姜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几分好笑,这沈客行!
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惊堂木,沈客行似模似样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肃静。”
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白氏,你说昨晚你听到了隔壁花家儿子和苗金柱的争吵声,除你之外,还有谁听到。”
白婆子一愣,怎么,她一个人证还不够?
白婆子往纪良才那边看去,文姜使了个颜色,人群里的王管事立马挡住了白婆子的视线。
白氏沉默了片刻,“声音那么大,吵得我们全家都睡不好。当然是我们白家人都听到了。”
听了白氏的话,纪良才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暴跳如雷。
蠢货,只说你自己听到,其它人睡的很熟,不行?
本来就是随便弄了桩案子栽赃给了苗家,纪良才知道,这案子的细节根本经不起细究,自然是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人多嘴杂,说漏了嘴,对不上口供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