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案关系重大,本官已经接手,你退后。”纪良才恼怒的看了沈客行一眼。
“大人,您这是觉得下官能力不够,不配处理此案么?那就更要请大人给下官个机会了。无论这件案子有多么复杂,下官一定给您处理的明明白白。您在一旁旁听就是了。”
看着沈客行大言不惭的样子,纪良才被气笑了。
“沈客行,你也是官场上的老人了。本官这次为何而来,苗家人是得罪了谁,你心里也清楚。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些人是你下辈子都得罪不起的。”纪良才凑到沈客行耳边威胁道。
“啊,大人,您说什么,您同意把这桩案子交给下官来审理了?”
“你.”看着沈客行油盐不进的样子,纪良才懒得跟他废话,招呼衙役把沈客行驾到一旁,就要强行带着苗家人离开。
围在周边的苗家沟村民,李家村还有大苗山里的百姓当然不干,把路堵得死死的。
此时纪良才耐心已经耗尽,看着围在周边的这些百姓,想着看来不杀几个以儆效尤,是走不出去了。
虽然在万家军和苏知府的府外都做了安排,但是夜长梦多,趁早把人带走,离了苗家沟便把他们弄死,到时候直接赖给劫匪,才是上上策。
纪良才正要吩咐衙役动手,文姜开口了,“诸位,你们对我苗家的情意我苗文姜心领了。但是不要因为我苗家,让大家从此不得安宁。还请诸位给官差让开一条路。”
听到文姜这样说,大苗山里的人都有点无措。他们知道文姜是为了他们好,若是他们今天胆敢跟官差动手,先不说是否打得过,改天朝廷可能就把他们全家世代划为乱民。
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官差把苗家带走又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怎么办呢。
就这样僵持着吧。
围观的群众是听文姜的话给官差让出了一条路,可也就容一人通过罢了,胖点的还要侧着身子走。
衙役在前面开路,纪良才亲自看着班头押解着苗家人往山外一步步走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甚至没有走出苗家大宅外几百步。
班头有意对苗家人动手,可是看着周围拿着砍刀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乡民,又只能把鞭子重新系回腰间。
及至晌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苗家沟村口的大树下。
纪良才看着周围的乡民冷笑一声,我让你们跟。路上要经过一段陡峭的悬崖,到时候直接示意官差把苗家人推下去完事。
即便万常山回来追究,到时候就说他的属下被这些拿刀的百姓吓着了,失手让罪犯掉落了悬崖。
不过等他想好一切正要吩咐人继续前行的时候,这时凤阳苏知府带着人到了。
“纪大人,别来无恙。”苏知府在仆人的搀扶下,慢慢从马上下来。
一大早收到沈客行的信后,他来不及吃早饭,便带着人赶了来。
苗娘子于他苏家有大恩,纵使他苏辰坤在官场上不是喜欢站队的人,纵使知道今天这次前来,便是彻底得罪了章元修,也顾不得许多了。
若不是苗娘子,他苏家现在即使说上不上家破人亡,也是妻离子散,都说不定。
大丈夫行走世间,若一味趋利避害,连恩情都不报,还算什么君子。
官大一级压死人,纪良才看着匆匆赶来的苏知府,尽管气得咬牙切齿,还是不得不弯腰行礼。
只要弄死苗家一家人,他便可以官升三级,去府城任职,将来说不定还能被调到京城。
纪良才安慰自己,还不到最后时刻,不能轻易认输。
他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不知道什么风把苏知府您老人家吹了来,可曾也是为了我辖下的一桩命案而来?”
苏知府摸摸胡须,笑着开口,“纪大人猜的没错。听属下来报,曾于我苏府有大恩的苗娘子陷入危难中,苏某虽不敢姑息养jian,但是却总要来看看苗娘子到底是什么犯了什么罪,竟要劳烦纪大人亲自来捉拿。”
纪良才眯着眼看了看苏知府一眼,若他官升三级,岂不是可以取代这姓苏的?
就让他再得意一会儿。
纪良才不信苏知府不知道背后要对付苗家的人是谁,得罪了章巡抚,这姓苏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苏大人,想待如何。”想到这里,纪良才对苏知府也不客气起来。
“身为凤阳府知府,我治理的范围内竟然出现命案。苏某有旁听的权利,就请纪大人在这里审理案子吧。”
“这里不是公堂,荒郊野外的,纪某人如何审理?”
苏知府抬头看了看天空,“你看今天万里无云,真是个好日子啊。”
又看了看纪良才身后的一干人等,“纪大人不是把衙门里的人全带来了么,正方便了当场办案。”
也不等纪良才回答,苏知府转身冲着围观的百姓说道,“看来还需要一些桌椅啊,哪位乡亲家里离这里不远,可否为纪大人搬一套桌椅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