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沛眼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溜了,紧咬牙关,他还不想放弃,他还在等着机会。
让开路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只要对方放松警惕,他们这么多人,又会武功,何愁抓不住两个姑娘?
只是事情与他所想截然不同,且比他所想变化得更快。
就在林悠踏出房门一步的瞬间,一直保持着防御姿态的淳于婉突然长鞭出手。
当时救商沐风,她能从那么多人里带着商沐风逃出来,此时面对不过五个人,还没有上次那些人武艺高,她自然根本不怕。
方才是碍于悠儿在旁边不好发挥,如今悠儿走出屋子,她便尽可以无所顾忌了。
一鞭将屋里的陈设不少都掀翻在地上,顿时便打乱了闻沛几人的阵型。淳于婉突然发起攻击,又抢占了先手,充分利用了这屋子里一切摆件,让那几个大汉都有些没有招架之力。
她身材比那几人自然瘦小,因而也更灵活,几招之内,那些黑衣大汉不是被她打趴下的,倒是自己人把自己人绊得摔倒在地。
闻沛在其中大喊,可哪里有用?这屋子都被淳于婉毁得一片废墟一般,他那几声求救很快救淹没在里头。
淳于婉也一点不含糊,在利用周围陈设让那些人疲于应付之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迷烟散来。
这也是她和林悠在定宁宫里研究了一日研究出的办法,她们到底只有两个人,像迷烟这种东西,是以少胜多的辅助利器。
这迷烟散还是林悠去太医院寻来的,本是为了宫中有人疼痛时给人缓解痛苦所用,但量如果大了,就不是简单的减轻疼痛了。
随着淳于婉毫不保留地将所有迷烟散撒出去,整个屋子里登时一片白烟,闻沛几人剧烈咳嗽起来,很快他们就会感觉浑身没有力气,直至昏睡过去。
便趁着这样的乱子,淳于婉捂着嘴从屋里跳出来,拉起林悠便逃离了这个地方。
因不知春山酒馆里是否还有别的埋伏,淳于婉拉着林悠一刻也不敢停,两人一路气喘吁吁跑到与小山约定的地点,那里小山扮作家仆,正赶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青顶马车。
直到坐进马车里,林悠才后知后觉,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后怕地捂着心窝。
淳于婉体力比她好些,喘得没有那么厉害:“我瞧见那人不老实,便没等你的信,贸然出手了,是不是误了你的事呀……我实在是怕他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淳于婉当时眼见着闻沛的手都要挨着林悠了,哪里能忍,没将他手打折了已经是顾及着林悠的计划了。
林悠摇摇头:“没事的,什么都没误,能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闻沛也不是那么傻,我再问,他恐怕也不会多说什么。”
淳于婉想想还是气:“这人可真是坏死了,还好我们有准备,不然今日可不要被他摆一道?悠儿,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凭他今日所作所为,便是将他关进大牢里也不冤。”
林悠想了想,平复了一下呼吸方道:“还不能贸然让他这个线索断了,如今锦州的灾情才刚刚平复,朝中因罗家案被牵连不少,正是大乾恢复元气的时候,父皇劳碌,总要有些时间处理这些事情。闻沛背后所涉及的,若同定国公府那样复杂,接连出事,只怕才会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淳于婉听得半懂半不懂,但悠儿怎么说,她自然就也怎么认为,既悠儿说暂时不能动,那便是真的有原因不能。
只是她还是担忧:“可今日已与那个闻沛翻了脸,倘若他日后有些不轨心思……”
林悠笑笑:“你放心,我不追究他,可不意味着要放过他,粮草皮毛这些东西,一则是极为重要之物,二则皮毛又与此前那东郊仓库一案有所关联,怕是想查他的人,不会少呢。”
那今年才升任刑部侍郎的严苛严大人,只怕正缺个案子证明自己呢。
*
回到宫中时,已过了午膳的时辰,经历了那么一遭,林悠也并没有什么食欲了。
她才准备歇一会,再结合前世的记忆,理一理那闻沛会怎样同粮草扯上关系,便听得青溪禀报,说是养心殿的景福公公来了。
景福是王德兴的徒弟,这林悠是知道的,景福来了,只怕是父皇有什么事找她。
林悠不敢怠慢,连忙更衣梳妆,那景福果是传圣上口谕,命公主到养心殿面圣。
林悠原本是没多想,可那景福想起师父的提点,便在从定宁宫出来时小声在林悠身边提醒道:“圣上心情不好,公主谨慎些。”
林悠眼角跳了一下,忽然有了一个不那么好的预感。
到了养心殿,果然见乾嘉帝眉头紧锁,殿中也是一片压抑,侍奉的王德兴王公公小心谨慎地立着,比平日可拘谨不少。
林悠走入殿中,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乾嘉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眉心抬起头来。
“朕问你,你可知错?”
这一问,可将林悠给问得怔住了。她知错?她有什么错?况且她也不曾记得前世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