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认识表哥了吗?”闻沛长得倒一副书生模样, 若单看他说这一句话的样子,只怕还要被他蒙骗了。
青溪眉心微皱:“既见公主殿下,为何不行礼?”
闻沛看了一眼,自然瞧出这是林悠的侍女, 只是他倒并不怎么在意:“表妹,你我兄妹二人何须有这些虚礼,平白生分了。”
林悠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人,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可靠来,可是都没有,她只觉得恨不得离这人远点,一辈子不见着他才好。
原想早点打发他出京,因罗家的事耽搁了,倒让他都敢跳出来亮明身份了。
“闻公子,我们很熟吗?”林悠反问回去。
闻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只是很快他就调整过来,这些年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这表妹一个人在宫里孤立无援,不过是装腔作势的撑个脸面罢了。
姑娘家不过如此,他闻沛见得多了。
“表妹何故如此容易动怒?这可不好。虽说这些年为兄在外闯荡,不曾与表妹有过来往,但如今为兄既回来了,岂有不与表妹互通有无之理?”
林悠冷笑:“本宫的兄长在宫里,是当今大皇子和二皇子,闻公子好胆色,这就要和皇子称兄道弟了吗?”
闻沛抿抿嘴,他倒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小公主口齿倒是伶俐不少。这话他当然不能应,应下了一个不好就是大逆不道了。
闻沛轻啧两声:“表妹,这等玩笑可开不得。为兄等在这里,好容易才见到你的面,是有要事与你商议的,这说笑之语虽无伤大雅,到底不好说得太多。”
“不知闻公子有什么事偏要大雨里说呢?”
“表妹若是肯赏脸,咱们去那头酒馆之中,好吃好喝再议不迟。”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闻公子,本宫可不是有耐心的人。”
闻沛脸上终于有一瞬闪过不耐烦,只是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经营的,很快便调整好状态。
“表妹怎么说,为兄自然怎么做。那就在此处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兄这里有一桩生意,想着表妹若有兴趣挣些银两,不妨一起。”
生意,林悠心里冷笑,怕是要赔进去性命的生意。
只是她面上并不显露,而是接着问道:“闻公子说的是什么生意,又为什么找本宫一起?”
闻沛笑道:“生意嘛自然是正经的生意,不过还有些事要商谈,不好提前说出来,至于找表妹,身为兄长,有好事自然先紧着自家妹妹。表妹,怎么样?只需要五百两银子,倒是翻几倍地赚都不是问题。”
五百两,林悠心里越发确认了那个猜测。
她看着闻沛的样子静默地思考了片刻,而后,在那雨声之中,做出了一个也许冒险,但能事半功倍的决定。
“能赚银子自然好,但闻公子做生意也该讲规矩,无凭无据,本宫为何要拿银子出来?”
闻沛听她如此说,心下已是暗喜。
虽然这丫头装得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连这话都说得仿佛要不同意,可他在朝堂上下混了这么多年,哪里会不知这里头暗示的意思?
他笑道:“凭据表妹放心,不日就能送到表妹手上。不过,表妹也总得有点让为兄放心的信物不是?”
林悠就知道,要骗这种老油条,光凭几句话是不行的,她极快地思索了一下,转身进马车里,将一个小物件拿了出来。
青溪看过去,心内暗暗惊讶。
林悠拿出来的,是一支样式普通但做工Jing良的金簪,这金簪一看就是出自宫里,但青溪知道,这是方才在皇陵里时,那下头的仆从为了讨好她们公主特拿出来的。
这是纪欣从前的旧物,因她被发配到了皇陵,辗转落到管事的宫人手中。林悠往常是不接这样的东西的,青溪那时还奇怪公主怎么偏接下了这支簪子。
如今看来,难道公主早料到会遇到闻沛吗?
“闻公子想必识货,不用本宫多解释了吧。”
闻沛从小山手中接过林悠拿出来的这支金簪,眯着眼细细看了看。
他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好东西,眼光自然比从前毒了不少,这金簪他看了两眼就知道是宫里头的东西,没想到这没人管的小公主还有些底子,闻沛笑了一下,将金簪收起来。
“表妹的定宁宫里自然是好东西多,外头买不着,虽说并不严谨,可也能勉强做个凭证。既然表妹这么痛快,那为兄也答应表妹,两日后城西九曲坊春山酒馆,自有凭据奉上。”
林悠看着他将金簪收起来,缓缓道:“希望那时候,闻公子能同本宫讲清楚,这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利润。”
闻沛笑道:“表妹放心,这大生意缺了表妹可做不成,到时为兄一定细细向表妹说清楚。”
重新坐回马车里,因方才站那一会,裙角都沾了水,青溪一边为公主打理着裙衫,一边道:“殿下早就料到会遇见闻公子吗?”
林悠看向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