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旁观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孩子们更是一边蹦跳一边拍手唱:“叫花子拐, 拐上街(音:gai), 捡分钱,买草鞋(音:hai),草鞋二角五, 气得叫花子跳个舞!”
还有孩子一瘸一拐,边唱边演,引得大人笑开了花。唉哟, 这场戏比在家烤火好玩多了。
被旁人一取笑,王君香感觉骨头有些发冷,这才发现地面早上打过霜,冷得很,隔着棉裤都能体会到那股寒气。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指着走出屋的徐云英干嚎:“老姐姐,你有儿有女有福气,为什么要欺负我这个寡妇人家?让你家盛子越出来,好好跟我道句歉,去跟高荣说两句软和话,不然……我们母子俩活不下去了哇~~”
盛子楚纤腰一摆,稳稳当当站在门口,冷笑道:“你是谁?高荣是谁?我们家哪里得罪了你?道歉、说软和话,凭你?也配!”
盛子楚性格火爆,最爱和人比赛、争斗,只可惜平时上学、学戏、表演,忙得喘不上气,哪有机会吵架?这回好不容易有个不开眼的撞上来,可得好好骂骂这个疯婆子!
盛子越与顾鞍来得晚了一步,恰好被盛子楚拦在门口。
盛子楚对盛子越挤了挤眼睛:“姐,你别出来。看我帮你出这口气!”
盛子越后退半步,站到堂屋,远远看着在地坪中央跳上窜下的王君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然生出一丝悲悯——
有这样的母亲,陆高荣未来的婚姻生活堪忧。
顾鞍与她并肩而立,有点不清楚状况:如果语速过快,他听不懂湘省地方话。盛子越低声道:“这人是陆高荣的母亲。”
顾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难怪醉酒之时陆高荣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我妈不让,我心里难受。原来他有个拖后腿的母亲。
顾鞍暗暗庆幸父亲对自己恋情的支持与帮助,虽说父子俩平时各忙各,很少说话交流,但在大事处理之上,顾司令表现出极强的指挥与组织能力……
这是,父亲深沉的爱。
王君香第一次吵架落了下风,对方还是个小丫头,气得七窍生烟。跳起来就冲了过来:“老娘撕烂了你这张嘴!”
还没等她靠近檐廊,盛子楚夺过陆建华手中的竹笤帚,自右向左划出一道弧线。王君香腰侧被笤帚一扫,一道柔和的力道将她带得打了一个圈。
天昏地转,王君香“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盛子楚右手一挥,笤帚握在手中,立于身侧,侠气十足。她哈哈一笑:“叫花子不要脸,不打不服气是不是?”
乡下人有了矛盾,骂街是常事,徐云英见惯不怪。只是这一回事关盛子越名誉,又逢顾鞍与顾正贤在家做客,王君香这么做让徐云英十分愤怒,再不肯退让半分。
徐云英越众而出,站在家人前面,抬手指着王君香,厉声喝斥道:“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顾正贤与高虎从堂屋走出来,悄悄站在檐廊东侧看热闹。
高虎有点怕,小心翼翼地护着顾正贤,埋怨着:“司令,你可不能出去,万一这乡下婆子伤了你,我担待不起。”
顾正贤瞪了他一眼,高虎反应过来,立马改口:“伯父、伯父。”
这两天在乡下住得心情愉悦,丢开沉重司令包袱的顾正贤起了童心,压低声音说:“我小时候村里有人要是丢了鸡、少了蛋,地里红薯被偷,都会有人骂街,从村东头一直骂到西头,骂的话还不能重样,好玩得很。”
高虎看司令员难得如此快活,只得由着他看热闹。想来这里民风淳朴,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作为警卫员,司令安危这根弦他丝毫不敢懈怠。腰间佩木仓就在右手边,随时可以拔出,这已经是他的战斗本能。
王君香见到徐云英出来,顿时有了势均力敌之感,破口大骂:“你们不要仗着人多就欺负我这个老寡妇,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
老姐姐,我问你,盛子越在我们陆家坪长大,虽然不姓陆,却也算是我们陆家坪的人,是不是?”
徐云英冷冷一笑:“越越是不是陆家坪,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君香浑浊的眼珠里满满都是算计:“她在陆家坪长大,又与我家高荣青梅竹马,一个大学读书,真是门当又户对,天生的一对。凭什么不要我家高荣?”
先前是她看不上盛子越,但现在忽然回过神来,一来儿子喜欢她,二来盛子越有钱有貌有才,娶了她稳赚不赔啊!
先趁着今天人多、当兵的也在,坏了盛子越的名声,坐实了她和陆高荣的私情,戳散了她的姻缘,再让高荣赔个礼道个歉,把她哄到手不就行了?
徐云英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你家高荣是个金疙瘩吗?他喜欢越越,越越就得找他?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鸡屎糊了眼!”
她四下里一扫,提高嗓门:“王寡妇,你莫打我家越越的主意,让你家高荣死了这条心吧!”
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