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晔抬头,眸色锐利,目光不偏不倚稳稳落在前面的李元容身上,“多出来的军饷已被人收入囊中。”
李元容回头却见沈晔注视着他,不悦道:“沈端公这是何意?军饷未曾经过我手,徐州各朝臣也与我不相识。”
气氛剑拔弩张,一直未言的崇明帝终于开口了。
崇明帝捏捏眉心,道:“徐州八千厢军军饷二十四万贯,此事休要再提。户部清查各州县军饷发放,十日之后朕要看见支出明细。”
户部尚书:“臣尊旨。”
下朝后,李元容同沈晔一道踏出长庆殿。
李元容道:“听说沈端公忙于御史台的事情鲜少回家,改日得空来我府上坐坐,我也向沈端公讨教讨教。”
沈晔道:“六皇子哪里的话,臣刚上任三月,自当勤勉才行,讨教谈不上。”
此话看似谦虚,实则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是否有人私吞军饷,那便另当别论了。”沈晔话锋一转,浅笑道。
李元容一笑,“便祝沈端公早日查清此事,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随时来府上找。”
沈晔拱手,“六皇子心意,臣心领了。”
“府上还有事,先走了。”
李元容伸手拍了拍沈晔肩膀,力道不算太重。
他笑着走下长梯,复而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眸子深寒,不见心绪。
“飞鸽传书给岳都指挥使,让他速回京城见我。”一进府上,李元容差人前去传话。
小厮见他面色凝重连连应声,转身欲走,又被叫住了。
“定国公,传定国公来府上。”李元容脸上Yin云密布,仿佛在下一刻便要爆发一般。
今日沈晔在大殿上公然提出军饷一事,李元容就察觉到局势在变化。
是时候将张凌和李鸢时的婚事提上日程,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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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鸢时安安分分在府上待了几日,恰好冯月盈邀她去倾云楼听戏。
正好如了李鸢时的意,沈晔究竟和倾云楼是否有关系待会儿一问便知。
行在街上,香巧问道:“小姐,咱们何不坐马车来,倾云楼在城西的宣斜门,离王府有一阵距离。”
“笨。”李鸢时轻敲香巧不喜欢道:“这次我们是背着母妃出来的的,马车停在倾云楼惹眼,届时都知道广平王府家的姑娘去过倾云楼,传到母妃耳中,指定起疑心。”
“可是……小姐是应了冯姑娘约才去的,又不是见不得人。”香巧挠挠额头,甚为不解,难道从王府走到倾云楼就不惹眼?
还是说她家姑娘走路前去有别的心思?
李鸢时幽幽看她一眼,香巧乖乖闭上嘴巴。
“街上真热闹。”
李鸢时很久没有在街上逛过了,时间还早,走走停停在街边摊上看起了小玩意。
“这香囊绣的还不错。”李鸢时拾起一个香囊,上面绣的是兰花图案,一下便吸引了她的视线。
凑近一闻,香味淡淡的。
正说付钱,突然街上一阵躁动。
“朝廷办事,速速退开!”
男子粗犷的声音伴着阵阵马蹄声,从几尺开外传来。
事发突然,街上人多,被急行的马儿弄得避之不及。
“小姐小心!”
香巧话音未落,李鸢时被一旁躲避的路人撞到了摊位上。
钻心的疼痛从掌心传来,李鸢时在推搡中手掌顺势抵在摊位上,却不想磨破了皮。
待香巧扶起李鸢时,那骑马横行的人早怕跑远了,咬牙切齿道:“这帮该死的,京城中这般横行!”
“好像是六皇子的人。”香巧见了那男子的打扮,只觉眼熟,细细一回想才想起有次在六皇子府上见过那套衣衫。
“六皇兄做事有度,府上的下人不应如此才是。”李鸢时话音刚落,便想起父王和二哥对她说的话。
说是六皇子李元容心思深沉,并不像眼前看到的这般轻易近人。六皇子会考百姓感受,但是若是对自己无益,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姐我想起来了,是岳都指挥使!”香巧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那人是谁,“岳都指挥使不是在徐州么?怎冲冲回了京城。”
“许是看错了。”
李鸢时变了脸色,自小养在深闺里,小姑娘肤若凝脂,此时手心磨破的地方冒着血珠。
“流血了!”没在深究那人是否为提到的人,香巧忙拿出手绢止血,“小姐,这条街尽头好像有医馆,得快些上药,留疤了可不好。”
“不止是手心,方才被推,脚也崴伤了。”
李鸢时之前崴过一次脚,不知是不是难逃有一就有二的厄运,这一次崴的还是那只脚。
满心出来到倾云楼一探究竟,谁知人没见到,倒把自个儿弄成这幅模样,李鸢时心情一阵跌倒谷底。
索性这次没上次在麓溪镇扭伤严重,勉强能走,她被香巧扶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