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去过,但不合适。”谢晚芳冷静地分析道,“继泽勇猛有余,应变不足,他还是跟着你在外接应我们为好。”
她若不进城,怎么帮她阿兄?
上官瑾与她或直接或间接地交手过两次,是见识过她的应变之能的,对此并未有疑,于是道:“到时我会请蒲大都督按照我之前说的调配部署,顾世子可以借镇守雍州为由避开大都督府的统指,暗中出城,若是遇到阻碍,可将我的鱼符出示给蒲大都督看,届时再言明我们今日计划不迟。”
顾照之看着对方将早已准备好的鱼符递过来,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接,长这么大,他才发现自己的所有纠结迟疑,竟全是因为她。
上官瑾见他迟迟不伸手,微微蹙了蹙眉,正要再说什么,斜刺里却忽然伸来一只肤如凝脂的手将他的鱼符接了过去。
他不由晃了下神,心想:不都说边关风沙摧红颜么,她怎么反越发明艳了?
这念头闪过的瞬间,上官瑾被自己吓了一跳,旋即立刻撤回目光,皱眉垂眸地拿起了面前茶盏凑到唇边,一时未言。
谢晚芳接了鱼符后就径自递给了顾照之。
“子都督,”她说,“有你在外接应,我也放心。”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顾照之只得强按耐住心中的不愿和担忧,从她手上将鱼符接过,顿了顿,转看向上官瑾道:“你有意避开蒲大都督,看来是信不过他了?”
蒲定庸再如何,终归身上是打的上官家印记,上官瑾自然是不会在他们面前多说什么,只是道:“此次攻打阿萨克城须快,首要即是出其不意,我这般安排并非为信不过某一个人,只是越少人想得到越好。”
谁又会猜到他竟会和眼前这两人联手呢?尤其是在那场发生在大都督府的争执之后。
顾照之淡淡扯了下唇角,没再说什么。
……
从茶楼离开的时候,他们也是分头而走,顾照之在楼上看着上官瑾乘车远去,良久,沉yin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就不怕他和蒲定庸已是沆瀣一气,打算将你折在那里?”
“这个
可能自然也是有的。”谢晚芳回得很平静。
顾照之猛然回身:“那你还……”
“但战场上生死之可能本就一半一半,”她从容道,“我正是要防着上官瑾在背后下黑手,所以才要引他不得不与我同去阿萨克城。”
“你是说,他要同去阿萨克城,”他有些诧异,“是你故意设计的?”
“倒不算故意设计,只是我要去,所以他便不得不去。”谢晚芳道,“进城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他又不能保证他派的人能够压得住我,此战若成,风头也就被我抢完了,那他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他虽要防着蒲定庸,但为了上官家此时也必须要保他,他与我一道去那最前线之处,也能将情况尽握于掌中。”
顾照之看了看她,说道:“但你莫要忘了,他的人还在外面,乱军之中对你下手又如何?”
“所以我拿东西与他做了条件交换,”她说,“要他答应我从肃州都督府调用先锋军。”
她竟连薛明远的人都用上了。比起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让顾照之更为意外和感慨的是她竟真能放下心结用他们。
“你拿什么与他做了交换?”他当即注意到了这句话的重中之重。
谢晚芳弯了弯唇角,说道:“阿萨克内城图,详记了城营分布和兵器库位置那种。”
“什么?”他愕然道,“你怎会有这个东西?”
“上次去的时候顺道带回来的。”她看着顾照之瞬间猜到什么的样子,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我这次必须要去,我得将他平安带出来。”
顾照之沉默了良久,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看来就算这次来的不是上官瑾,你也早就打定了要做先锋的主意。”他说,“我拦不住你。”
谢晚芳没有否认,只是笑了一笑:“谢了。”
“此时听你对我道谢,我却半点开心不起来。”他苦笑道,“我只希望你千万小心,好好去,好好回。”
“嗯,”她说,“会的。”
***
之后过得几日,谢晚芳收到了谢承熙让人送出来的消息,得知阿史勒摩耶那边暂无闭城的计划,只是加强了些盘查和防卫,便知是朝廷派出的这支仅有三百人的“大军”多少迷惑了狄丹。
看样子蒲定庸也并没有搞什么小动作,估计要么是上官瑾的牵制起到了作用,要么就是上官瑾不知用何种手段安抚住了他。
不管是哪种原因,对她来说都算是好事。
四月初八,谢晚芳和上官瑾一行七人赶在阿萨克城内集市的时候扮作行商成功混了进去。
按照计划,他们在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用了三天时间来踩点,一一对应内城图上的位置摸清了那几处兵器库的所在。
“你是说烧南边这两处?”上官瑾有些诧异地看着谢晚芳,蹙了蹙眉,“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