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福晋也是个沉默寡言的,静容问了一堆话,也不见她能回答超过十个字,大多都是‘皇额娘说的是’,‘儿臣惶恐’这样没啥营养的回答。
至于六福晋,光看面色就看着比她其他几位妯娌好多了,嫁进来这几年,竟还像是姑娘家似得,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一看就是过得极好的人,说话的语调也比旁人轻灵许多。
也就她和五福晋,能和静容多说几句话,不过也是一些浅显的家常,静容可不敢和自己这几个便宜儿媳说什么心里话。
至于几位公主,和敬明显比之前对她恭敬多了,和嘉看着温温柔柔的,也是个会说话的,静容看了叹息,到底也是纯妃的女儿。
等时辰差不多了,就该入席了,静容被几个儿媳和女儿搀扶着去了交泰殿正座。
又受了儿子儿媳,女儿女婿等人的礼,这才算开席。
开席之后,乾隆还特意过来看了静容一回,并赐下了好几道菜品蔬果,一时间倒是看着和乐融融。
等到寿宴结束,公主和福晋们都离开了,静容却把她额娘留下来说话。
自打那场大病之后,郎佳氏就瘦了很多,气色也没以前好了,静容看着难受,赐下了不少补身的药,想要把她额娘给养回来。
养了这几年,倒是好了些,只是到底年纪大了,还是看着老了许多。
“额娘。”静容看着郎佳氏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怎么看着比上次进宫瘦了。”
上次进宫,就是一个月前过年那段时间,这才一个月过去,郎佳氏的确瘦了些。
郎佳氏却不在意:“瘦些好,人都说,人生难买老来瘦,我每天都诊平安脉,身子健壮着呢,就是这几日我在家里后面院子里种了几行菜,忙碌了两天。”
静容却没料到郎佳氏还给自己找了个这个活干,不过想着找点事做做也好,省的在家里闲得发慌,没什么排遣。
“种些菜也好,活动活动筋骨,只是您不许忙碌太过,否则反倒不好。”
郎佳氏笑着点头。
两人之后又聊起了家里的事儿,说起家里的事儿,郎佳氏就叹气:“你那侄媳妇娘家,也是个命不好的,她那个哥哥,前些年没了,只留了孤儿寡母三个人,孤零零的没人照应,本想着接回京来,让他们玛法照顾,没想到你侄媳妇的阿玛也去世了,后来实在没法,就把娘三接到了咱们家照料,真真是个可怜的,那个大的,就比咱们十阿哥大一岁,小的就和讷敏差不多大,你侄媳妇那个嫂子也是个病罐子,听家里府医的意思,也就这几天了,这俩孩子,没了爹又没了妈,以后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哟。”
静容听着这话也心中感慨,也是真的可怜,想了想,让白芷去库里取了两样文房四宝,并两个玉佩,几对金裸子,还有几样药材给了郎佳氏。
“这些东西就给那俩孩子吧,这些药材,给侄媳妇的嫂子用,也算是我一份心意。”
郎佳氏接了东西满脸笑:“能得娘娘的赏赐,那是他们天大的福分,日后想来也能平平安安的。”
静容勉强笑了笑,她要是真有这么大福分就好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求个心安。
等和郎佳氏说完话,静容就让人把郎佳氏送了出去,今儿她的寿宴,几个孩子,也就只有宁楚格一直待在身边,永瑄、永璂、永璟都被乾隆给叫到前头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等到郎佳氏一走,宁楚格就依偎在静容身边,小声道:“额娘,郭罗玛嬷怎么头发是白色的?”
静容看了宁楚格一眼:“因为你郭罗玛嬷年纪大了。”
宁楚格有些不信:“皇玛嬷年纪也大,头发怎么是黑的?”
静容被这话问的哭笑不得,她能说皇太后人家是保养有方,或者说给皇太后梳头保养头发的人,有把白头发藏起来和染黑的技术吗?
这话多傻的人都不能说啊,因此静容只笑着道:“你郭罗玛嬷不及你皇玛嬷福气深厚,前些年又病了一场,头发这才白了。”
宁楚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怪不得那些外命妇也有许多白头发的,我以后可不想头发也白了,我也要喝皇玛嬷一样福气深厚。”
看着她孩子气的话,静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她的鼻子,说了句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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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的时候,三个孩子也回来了,不过这次回来,他们三个却又正儿八经的给静容磕头祝了寿,看的静容有些心疼:“快起来快起来,之前不都磕过头了吗?”
永瑄笑看着静容:“之前那是国礼,如今这是家礼,儿臣祝额娘福寿延绵。”
静容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脑门:“就你花样多,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吧?”
“知我者额娘也,的确是儿臣的主意。”永瑄怪腔怪调的又给静容长拜了一下。
静容失笑:“除了你这个鬼Jing灵,也没别人了,你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老实,偏你是个滑头的。”
永瑄也不大在意,只笑嘻嘻看着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