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进了道观,没想到真的有人不在意她们的过往,愿意收留她们。
“姑娘放心,她们不知多欢喜呢,已经换了衣裳,也见过慧悟师太了,师太为她们取了法号,这会歇下了。”
沈菱歌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经书,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了笑,“辛苦云姑,你为了她们的事忙了一日,早就累坏了吧,喝点茶水,我一会去给你做素粿子。”
她的厨艺好,时常也会下厨,给大家伙做点汤圆米粿子等,很受欢迎。
一听说有粿子吃,云姑立即就亮了眼,“那我一会给姑娘打下手。”
沈菱歌在她鼻尖点了点,“小馋猫,一听有的吃,眼睛都亮了,你快和獢獢一样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它的名字,有团棕色的大毛球飞快地从床底下冲了出来,前脚勾在了她的膝上,不停地吐着舌头,还伴着几声撒娇的呜咽声。
这可真是说曹Cao曹Cao到,两人都被它的小模样给逗乐了,抱着它轻轻揉了揉脑袋。
“小捣蛋鬼,不许去吓唬新来的姐姐,不然晚上不给你小鱼干吃。”
獢獢也不知有没有听懂,总之挥动着小爪子,可怜兮兮地呜咽了两声,惹得沈菱歌心软不已。
“知道了知道了,少不了你的,现在先跟我去种花吧。”
念完经也到了她料理花草的时间,日头下山,橙黄的余阳洒在院中,徐徐的微风带来凉爽的秋意。
这些花都是她的心头好,特意从沈家搬来,都说人比花娇,在她这则是相反,明明是花比人还娇贵。
獢獢之前不仅弄翻,还咬坏过她的花草,被沈菱歌教育过两回,最近已经懂事多了。
见她在照料花草,就自顾自地在院中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沈菱歌做事尤为专注,根本没意识到有人在靠近。
直到獢獢咬住了她的裙摆,呜咽了好几声,她才匆匆地看了它一眼,“怎么了,是肚子饿了吗?我这马上就好,你乖乖地再玩会,我一会就来陪你。”
可奇怪的是,獢獢这次根本不听哄,依旧是咬着她的裙子叫喊着,沈菱歌只得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
但她蹲得有点久,突地站起来有些头晕目眩的,眼前蓦地一黑,手掌就胡乱地去摸椅子。
她记得就在这个位置,她摆了张座椅才对,但她摸了一圈也没能摸到,眼见着就要站不稳跌倒时,有人朝她伸出了手臂。
沈菱歌挥舞着摸到了手臂,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地收紧。
等她摇摇晃晃地撑着站稳后,才长出口气低声道了句:“多谢。”
她以为会是云姑,正要抬头看去,就听见头顶传来声熟悉又低哑的声音:“如何谢?”
沈菱歌顿时像是被定住一般,浑身僵硬着,连挣脱开他的手掌都给忘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几日不见,玉凌仙姑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沈菱歌这才清醒过来,抬头慌乱地看了他一眼,立即将紧握的手掌给松开,后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却不敢再看他。
“你,你怎么来了……”
该死的,云姑不是说他进宫了吗?怎么突然跑这来了,这是道观,全都是修道的道姑,他来做什么!
“听闻京中多了个道馆,驱邪避灾祈愿求福甚灵,特想前来求个愿。”
沈菱歌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你齐王不是最不屑这等神鬼之术的吗?上回送他那个平安符,他那满脸的嫌恶之色别以为她没瞧见,只不过是懒得点破罢了。
他来道馆祈福,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更离谱。
“王爷富有四海,屡战屡胜,天下皆在一念之间,还会有不惑之处吗?”
周誉就站在她身前,她只到他的肩膀,投下的Yin影将她彻底罩住,两人只是这么站着,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天然的压迫力。
他压低声音俯身在她耳边哑声道:“本是没有,见了你之后,便有了。”
他本是不信神不信佛,只信自己,但天意叫他拥有了那个玉枕,叫他梦见了她,又让她出现在他眼前。
从那以后他便信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沈菱歌的心不安地跳了跳,什么叫做见了她以后就有了?她不敢问,总觉得问出口便是万劫不复。周誉一贯直接,见她没说话,便朝着她挪了一小步,她便下意识地跟着往后退了退。
两人就这般沉默着你来我退,直到她退到花盆边,退无可退之处,才咬着唇仰头看向他,“王爷这是何意。”
“总算肯看我了?”
“王爷难道没看见吗?这是在紫阳观,我已经入了道门,一切尘缘已了,王爷若是没别的事,我该去修行了。”
沈菱歌穿着宽敞晃荡的道袍,周誉自然有眼睛能看见,且他一进院子,便瞧见她蹲俯着在种花,恰好露出张Jing致小巧的侧脸,她的长袖卷起到手腕上,两段雪白纤细的手腕在晃动,白亮的让他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