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动向,我自然都关注着。”
沈菱歌闻言微微一愣,既有种被人时刻爱护的感觉,又有种被他掌控着的错觉。可以说他是太过在意,怕她受伤,也可以说是他的占有欲到了种极致的境地。
周誉不愿意瞒着她,耐心地将离开沈府之后,做了些什么,都一一和她说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宫里很危险,处处都是眼线,你还是快点走吧,在京外更安全。”
“我来带你一起走。”
沈菱歌犹豫了下,她出去也不见得安全,且以周誉此刻的态度来说,没准还会为她分心,周允乐的病又没下个定论,不如在这陪着他,“我不急出去。”
“那我让雁荣留下,陪着你们,有她坐镇,没人敢欺负你们。”
周誉处处在为她考虑,沈菱歌若是再忸怩抗拒,就显得有些寡情薄幸了。
便难得的没再与他对着干,认真地点头说好,“你的伤如何了?”
在沈家时,周誉还能做到好好调养。可离开了沈家,有这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又是辗转多处,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没休息好,她没记错的话,方才应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无妨,小伤罢了。”
他越是说没事,沈菱歌就越是不放心,尤其是看到他穿着厚厚的衣裳,立即就皱了眉。
“今日换过药了吗?”
之前肯定是日日都换的,可昨日知道她被困宫内的消息后,就连夜进了城,提前部署了接下去的一切,别说是换药了,他昨夜甚至没能好好闭眼休息。
他不愿说谎话骗她,只是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菱菱是在担心我?”
沈菱歌讨厌他这种笃定的语气,明明喜欢应该是两人的事情,他却总喜欢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撇开眼没看他,“不说就算了,我去看看阿乐如何了。”
可没想到她刚要走开,手腕便被握住了,声音低低的带了些哑意,“没换,有些痒还有些疼。”
他单手拉着她,另一只手已经缓慢地解开了外袍,任由被汗水浸shi的脊背露了出来。
周誉随手拿了件侍卫的外袍做掩护,这么热的天气,便是穿单层在外头都能被热出一身汗来,更何况是这么厚的布衣。
染血的伤口被这么一闷,原本结痂了的部位,都已经泛白发肿了。
沈菱歌起先只是眼尾扫了眼,等瞧见那骇人的伤口,哪还坐得住,“你难道疼不疼都感觉不到的吗?伤口都烂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做到神态自若的。”
她着急地把他摁着坐下,而后跑去拿来了金疮药和伤布,全程皆是拧着眉,神色凝重的模样。
而周誉则乖乖坐着,目光一直紧紧贴在她身上,她板着脸不言不语,他却觉得高兴的很。
沈菱歌本是对这些事一窍不通的,这段日子,生生被逼得学会了。
此刻小心地给他重新上药,再仔细地缠上布条,动作娴熟认真,看不出半分的不耐。
等到缠完才感觉到,周誉好似很久没说话了,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便一眼撞进了他的目光中。
深邃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火热,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
被他看着甚至脸都有些烧了起来,连带着手上顺畅的动作,都有些迟疑了,低声喃喃了两句:“有什么好看的。”
周誉知道她怕羞,也不喜欢那等黏腻的话,不愿她闪躲,故意换了个方式道:“屋里只有你和我,不然你叫我看谁?”
果然,沈菱歌看着就放松多了,“那就谁也不看,看你自己。”
“对了,你方才说有五千人可以调动,可那惠王却有五万人马,如何能抗衡?”
即便周允乐可以下旨,周誉拿到了旗牌,但那魏长峰早与惠王勾结,肯定会暗地里帮惠王的,他岂不是以卵击石?
若是没有今日的那个梦,或许她也不会如此担忧,偏偏今日做了那样一个噩梦,叫她不敢不多想。
到底是何人埋伏设下陷阱,将他与五千将士悉数歼灭。
“谁说五千不能胜五万,我曾带兵以一敌百,一千人从十万大军中穿行,战场上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是京城,他想进城,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周誉说话时总有这等叫人臣服的气魄,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听得沈菱歌面红耳赤,小心脏跳得飞快。
“别担心,你就安心地在这待着,我很快便回来。”
许是那个梦的后劲太足,周誉浑身染血倒下的场面又太过震撼,沈菱歌也没再说违心的话,实诚地点了下头。
不管他回不回来,她都会守住周允乐,不叫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手抬起来。”沈菱歌给他绑完伤布,就将外袍给他重新穿戴上,只是没想到,他的腰带格外的长,之前一直垂落在地。
他来回拿金疮药的时候,没有注意,连何时踩上去的都不知道,刚套上肩背,就发现抽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