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岚皱眉,估计是那人的事。只是全子是怎么找过来的?这个地方算是宫内较为偏僻之处,人迹罕至,她过来的时候也有小心注意不露出踪迹。全子能找过来,看来那人的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啊。她好不容易调教好的小兔子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了。
真是遗憾。
她想着想着就到了若雨给她望风的地方。
一看到她,全子就冲着她跪下了:“殿下,求您去看看督主吧。督主今早受了四十廷杖,他不愿让奴才们上药,将奴才们都赶出了房。而现在督主发热昏迷不醒,口中还一直唤着殿下的名字。奴才想,若是殿下给督主上药,他必然是愿意的。”
听到宁余受了廷杖,朝岚看向若雨眼神询问。若雨轻轻点了点头,这消息她今早就收到了,但是殿下今日一直陪着小将军,她找不到时间,也就到现在都还没有禀告朝岚。
确认了事情为真后,朝岚的心中涌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上次听闻宁余在雨中罚跪时一模一样,这种失控的感觉令她讨厌。
她面上不为所动:“你们该去请的是太医,而不是本宫。他不愿意你们上药,现在他昏迷了,你们也如此听话吗?”
听出朝岚话语中的拒绝之意,全子急了:“殿下,督主这几日为殿下的群英宴忙得通宵达旦,身体状况日渐下降。望殿下怜悯,看督主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去看看他吧。”
拒绝的话又到了嘴边,可这次却说不出来,她沉默良久,周围的人也屏气敛息等着。
最终,她叹了口气,去看看吧,好歹自己曾经也在他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Jing力。
“走吧,带路。”
全子大喜,连滚带爬地起身带路。
因为心里着急,全子走路不禁快了许多,朝岚也没出声训斥,随着他加快了脚步。
须臾,一行人便到了慎刑司。
宫女和太监都留下屋外,朝岚一个人进了宁余的房间。
走到床榻旁,朝岚打量着床上的人。上次遇见,两人都有所顾忌,所以朝岚也就没仔细看他,现在他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倒教她看了个全。
他瘦了很多,本就纤瘦的身形如今薄如纸片,躺在床上,被子一盖,都看不出里面还有个人来。
他常年苍白无血的脸色如今一片通红,眉头紧皱着,想来是难受得紧。露在外面的手还是如以前那么修长好看,但手背、指节上星星点点地布着不少细小的不正常的伤口。
她站在床旁,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如同有把小刷子一点一点地刷着她的手心,突破着她的防线。
“咳咳……咳咳咳!”朝岚被痛苦的咳嗽声惊醒,手脚不自觉地就走到宁余的身边,把他从床上扶起,轻轻拍着他的背。
她这是在做什么?!朝岚回过神后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的动作。
宁余咳出的血染在了朝岚的衣服上,将新做的宫裙污了一片。朝岚的洁癖症顷刻就犯了,她的背脊僵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立刻就想逃离。
“别……别走!”怀中的人虽然被病痛折磨得虚弱不堪,抓着她的衣袖的手也软弱无力。虽然还在昏睡中,但仿佛知道是她到来了所以倾力挽留。
朝岚想起她小时候有一次也是发了高烧,其实当时她并不怕,神智也很清晰,但为了引得宁余心疼,她就装作难受害怕的样子缠着宁余陪了她一整夜。当时他就那样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她,整整一夜都没有丝毫不耐烦。
思起这些,她的心还是软了些。她强迫自己忍受血污,动作轻柔地抚着宁余的背,语气虽还是有些冷淡,但也掺杂了些许温度。
“我在呢,别怕……别怕……”
待他平静了些许,朝岚轻轻地将他扶着躺在床上,而他的手还死死拽着朝岚的衣袖。
朝岚只得哄着他说:“你先放开好吗?本……我要给你上药了,你不听话我可就走了。”
那手还真听话地松开了。朝岚松了口气,走到门口轻声让人送一盆热水来。然后把要用的伤药放到自己身边,把宽大的衣袖挽起,准备把他下身的衣物褪去。
朝岚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强忍着不适动手。
小心翼翼地脱亵裤,在tun峰处那块被打得最严重的地方,血rou都打烂了,和布料黏在了一起,朝岚稍稍一动,宁余就发出痛苦的呻yin。
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而且朝岚也不是婆婆妈妈的性子,于是她心一狠,一口气将亵裤脱了下来。
“啊!”剧烈的疼痛让宁余从昏睡中清醒了片刻,疼痛导致的眼泪从他睁大了的无神的双眼中流出,全身都疼得痉挛。他的十指紧攥着,手心都被指甲抠破了,流出血来。
朝岚赶紧抱住他,抚着他柔顺的长发,无声地安慰着。胸口处被他的眼泪打shi,热热的。
如果是他的眼泪,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她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朝岚一边安慰着一边打量着他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