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钦丢给舒皖一个通身漆黑的小瓶子,“记住,一日一粒,不可贪多,吃到你不想长高了就停下,这可是不可逆的,你要是长得奇奇怪怪,我可没办法再让你变回来。”
“好姐姐!你真好!”舒皖热泪盈眶地接过,毫不犹豫就往嘴里塞了一粒。
“将人叫过来罢,该走了。”傅闻钦道。
舒皖便收好小瓶子,去唤沈玉,他二人来到舒皖惯用的那面大衣冠镜前,舒皖紧紧牵着沈玉的手,就那么穿了过去。
待真正跨入那面镜子时,舒皖眼中充满了惊奇,她还听到了沈玉的轻呼声。
开这样的特例其实是违规的,若是被人发现,傅闻钦会受到组织上的处罚,不过她本就叛逆,连舒皖所在的这个世界都是她违抗上级命令强行开通的,这点小事又算得上什么。
一阵刺眼的白光之后,眼前景象完全不同,他们三个人站在城门入口,来往皆是布衣百姓,身后还有城门守卫的呼喊声,眼前一道两旁俱有商铺,只是远不如京城的繁华,商铺前门可罗雀,集市上人却不少。
此时正值赶早集,许多百姓都推着车,买新鲜的蔬菜瓜果。
沈玉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大为不解,方才不是在宫里吗?怎么陛下带他往一面镜子上撞,还撞过来了?这里是何处?
舒皖拉着沈玉的袖子,道:“先生,晚上朕再给你解释,当务之急是去瞧瞧周雪宁!”
周雪宁?沈玉乖乖跟着陛下走,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细想后回忆起这似乎是贾大人提及的那桩贪官案里的名字,那么此地难道是蓟州?
可蓟州距离京城上千里,怎么会瞬间就到达了呢?
沈玉悄悄看着陛下,忍不住想,难道陛下果真是天上来的神人不成?沈玉并非多事之人,纵然心里十分惊骇,甚至有些害怕,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一句也没多问。
他们三人的穿着十分平凡,轻易混在蓟州的百姓之中,舒皖左右打量着赶集的百姓,发现此地百姓穿着十分朴素,甚至有许多人身上的衣服还打着补丁,但民风淳朴,言谈亲切,似乎很是自得其乐。
舒皖来到一个蔬菜摊前,摸起一个水嫩嫩的萝卜,问道:“大娘,萝卜怎么卖?”
那买菜的大娘刚给一人称过茄子,正忙着数钱,闻言转过头对舒皖一笑,“好俊的姑娘,你若只要那一个,这萝卜便送你罢。”
“大娘今年萝卜收成很好吗?”
“唉,不好。”卖菜的大娘闻此,深深叹了口气,“今年不知哪里来害虫,吃坏了好多粮食,唉,不过日子倒也过得下去,一个萝卜还是能舍的。”
舒皖捏着那萝卜,道了声谢,悄悄将一些散碎银两塞在一捆香菜下面,才缓缓道:“请问大娘,县衙怎么走呀?”
“姑娘找人?”
舒皖点头,状似无意道:“我是外地来的,周大人是我的远房亲戚。”
“真的?”那卖菜大娘的神情竟然有些惊喜,抬手又给舒皖塞了两个萝卜,道,“好姑娘,你沿着这条道一直走,在第五个岔口左拐就是了。”
舒皖道了谢,转而看着沈玉挑了挑眉,沈玉会意,上前一步听陛下说话。
“看来,蓟州这桩案子,的确有些问题。”舒皖徐声道,“我们赶在明日之前,查个真相出来,你说好不好呀?”
沈玉自然同意,却不知陛下为何要征求他的意见。
舒皖偷偷望了眼沈玉琢磨的神色,道:“先生知道为何朕今日会带先生来这里吗?”
沈玉摇头,他甚至还沉浸在物换星移的惊讶里,无法相信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晚上你就知道啦!”舒皖故作神秘,领着人去往县衙方向。
傅闻钦远远缀在他二人身后,保持着一定距离,审查的目光扫过两侧商铺,发现一个木雕商店,她动作极快地买下一块原木,放进自己的储物间里,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蓟州县衙左右有差役守着,舒皖往里瞧了一眼,发现里面的房屋很旧,没有翻新的痕迹,不过也不至于影响使用,院子里打扫得也非常干净。
“先生知不知道,周雪宁是如何当上县衙的?”
“考上的。”沈玉还是太傅时,就做过这方面的功课,将周雪宁的背景调出查阅了一番,“她考得是最好的,与第二名相差了近五十分。”
舒皖问:“第二名是谁?”
“名字记不清了,姓贾。”
贾?
舒皖眼神微妙,这未免有点太巧了罢?
“闻钦,我想看看当年的卷宗。”
傅闻钦搜索一番,取出一本厚重的书递给舒皖,嘱咐:“这是我的资料,上面更全面些。”
这本书的书页雪白,摸上去滑滑的,舒皖迅速翻阅查看,见上面记录周雪宁与一个叫贾晨的女子同届考试,这个贾晨在京中有些关系,拿到了那年的试题题目,对县令之位志在必得,却未想到半路却杀出一个周雪宁,足足甩了她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