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愈发憔悴,本就消瘦如今愈加不成人形。
她是孤军奋战,除了律师,只得我同惠琪二人陪伴。汪家父母不曾理过她,在他们看来,这段姻缘美满无暇,这样的事端是女儿无事生非,即使见面,说的也全是劝和字眼,汪伯母的口头禅是:“女人,难得糊涂,忍一忍一辈子就过去了。”
忍?忍什么?怎么忍?你点点退却,人家步步相逼,最后骑在头上,还是一个忍字当头。忍什么?忍家庭和睦给众人看,里面坏透了,外表还是光鲜,强颜欢笑有何意义?
据闻,她婆婆一直对这个媳妇不甚满意,时时挑刺,百般刁难。婆媳相处自古本就是难题,很多时候,媳妇总是处在弱势,一个人面对那一大家子,孤军奋战,焉有不落败之理?
师姐常说:“我在郭家,很寂寞,”
一次忍不住问:“为何不找人诉说呢?你不说没人会知道,毕竟谁也不是他人肚里的蛔虫,等人发觉?嘿!心有灵犀的人太少。”就是神奇如史绍谨,他却宁愿找一个自己无法看透的女子。
“我不知道怎样找人诉说。谁都带着面具生活,这边诉衷肠,即使表面为你鸣不平,心里呢?会怎么想。”她终于说实话:“想想这行尸走rou的豪门生活,很多时候悔不当初。”
我劝慰道:“你还年轻,此事结束后可重新生活。”
“结束?”她眼神茫然:“何时结束?”
我语塞,如此纠结,怕是要好长一段时日。
窗外雨丝绵延,使得气氛更加压抑。
“我要的不过是一份关注,他人没有做到尚可原谅,但是浩辉也没有。”她喃喃倾诉:“我要求并不多,只求他兑现自己所说的话而已。”
情浓誓言百般好,过后终化一缕烟。人说誓言如烟,一吹即散。抓住的是如烟诺言,能撑多久呢?
这样明白的人,却连这些都不懂,我心恻然。
她终于忍不住,捂住脸痛哭:“我愿倾我所有换吾儿一面。”
师姐情绪一直低落,真担心会崩溃,而郭家仍旧百般阻挠,对她的跪求相见,郭家置之不理。没人可怜她,给予的是更多的嘲讽,是她自甘堕落,与人无忧。
可是,明明郭浩辉出轨在先,为何错反全落在她身上?
也许豪门世界自有它的游戏规则吧,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感情从来视为最宝贵的东西,故此谁也不肯付出,若傻得将之搬上台面,悉数掏空,换来的绝对是满心伤痕。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最无情的那一个才是最后赢家,至于诺言的实现,那不过是传说而已。怎可将之当真。
不懂规则的人,活该你遍体鳞伤,心碎离开也是理所当然。或者从一开始,便不该一脚踩进来,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不是么?
当然,日子也不是只有悲伤,比如惠琪。
才想着如何把绍谦正式介绍予她认识,谁知道他们不用我Cao心,自己先见过了。
那日在花茶店门口,他们一前一后进来,若不知道会以为他们在约会。
惠琪懒懒得说明缘由:“才在门口碰到。”
绍谦眉梢之间尽带笑意,我心中一喜,好事。
他们挑了位置坐,随口一聊又是共同话题,我识相得退出,将空间让给他们,回吧台继续和慧仪研究花茶改良。
“真是奇怪,绍谦明明是和思竹拍拖,思竹为什么却嫁给他哥,而他,又和惠琪她扯上关系。”小妹偷看他们,忍不住奇怪问道。
我嘻笑不说话。
“你在撮合他们?”慧仪问。
我点头:“你觉得他们如何?”
她摇头:“不做评价。”
“咦?你不看好他们?”
“当然不是,他们遇见得很是时候。”
“那还摇头。”
“我又没把握,干嘛要多嘴?”慧仪理所当然回答,这女子,真是聪明人。
“老大,你怎么和那位喝白水的先生拍拖,开头没看出你们有什么苗头来啊。”小妹继续评说“你们这些人关系真乱。”
“辛若琳。”我叫她的名字:“新来的甜品师如何?”
“他啊,非常得差,做出来的东西简直不能吃。”小妹一脸厌恶。
“啊!”我吓一跳,绍谨明明和我说那小子年虽小,但论手艺,绝对胜他一筹。
慧仪朝我挤挤眼:“冤家。”
“欢喜冤家?”
“呸,谁跟他欢喜冤家,他配!”小妹急急撇清。
慧仪将我带一旁:“他们是同学。”
“然后?”
“小学的死敌。若琳嘴里是劣迹斑斑。”
我莞尔:“八百年前的恩怨竟然还没忘记。”
“你不知道小孩子是最记仇的么?”
我不自觉得浮想连翩:“是否会有一段绮丽往事?”
“这情况,很难,十几年的恩怨啊……”慧仪可不认同。
于是开始好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