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雪挑眉:“我只知道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却让你来保管,又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无度花用,老爷子会有什么苦心?”
“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一样东西要你看看。”尧长弓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那纸微微泛黄,但却折叠得很整齐,想来是一直小心保存的。
快雪接过那张纸,展开来漫不经心的看。
那纸是放在石桌上的,萧屏儿刚好也能看到。上面墨色陈旧深浅不一,显然是在不同的时间写上去的,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人的名字,后面用两三行的字简略的记录了他们的生平。
快雪看的慢,萧屏儿自然可以看得仔细,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只有最后一个人还活着,这最后一个人叫严无谨,他的名字后面,是一片空白。
快雪看完,将纸重新推回尧长弓面前,看着他不说话。
“你该知道吕家有多少财富。”
“只知道个大概吧,”快雪笑得无辜:“据老爷子说,这些财富足可以买下大半个天下。”
严无谨神色不动,萧屏儿听得咂舌,尧长弓一脸凝重。
“若是一个人,突然拥有了如此惊天的财富,会变得如何?”
快雪笑起来:“尧叔叔不是要给我讲那个宝石矿的故事吧?老爷子已经给我讲了一千八百遍,我早就听腻了。”
尧长弓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很穷,只是突然得到了三万两白银,就因为大喜太过,当天晚上就死了。”
快雪笑了笑。
尧长弓又指向另一个名字:“这个人,有了十万两,于是天天去嫖ji,结果死在了ji女的床上。”
快雪嗤笑出声。
尧长弓的手指又动了动:“这个人倒是没有去嫖ji,只是娶了十三房姨太太,置了八处房产,连筷子都是镶金的象牙,不出两年便被贼人洗劫,全家被杀光。”
快雪笑不可抑。
“这个人曾经是个让人敬仰的大侠,得到的钱也最多,”尧长弓顿了顿:“他用这笔钱集结了一群乌合之众,企图一统江湖,杀人无数。后来被仇家追杀,他携妻儿逃命,最后全家皆死无葬身之地。”
快雪不笑了。
尧长弓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刚才的话用了他太多的力气:“这样一笔足以撼动整个天下的惊天财富,绝不能轻易交给一个没有智慧的人。”
“所以老爷子和我约定,只有看到严无谨死,我才可以继承吕家?”
“是。”
“吕家的历代家主,都是看着别人被钱财给害死,才继承吕家的?”
“只有将人性看得通透,心中没有贪欲的人才有资格继承家业。”
快雪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好像全天下最好笑的事也莫过如此:“听到了没?严兄,你也不过只是我家的棋子而已,什么时候去死给我看?”
严无谨脸色苍白,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慢慢探向腰间,紧紧按住腰间的伤口。
有一丝红,自伤口处焕焕渗了出来,好在有石桌挡住,别人不能看到。
萧屏儿在他身边,看着他被血濡shi的手心,不动声色,只是尖声冷笑:“用人命做游戏,以人性做筹码,吕家真是好大的手笔!”
“是啊是啊!”快雪笑眯眯的点头:“我也一直奇怪,我们吕家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尧长弓笑了笑:“这些钱不是吕家的。”
快雪挑眉。
“当年吕家祖先辞官之后,太祖皇帝和他曾有一次秘谈。太祖皇帝担心子孙如前朝昏君一样贪图享乐花用无度,把多年征战所得财富的十分之一交予吕松亭保管,若今后国家有难可做救急。后来太祖皇帝突然驾崩,未及留下遗诏,后人均不得而知。吕家历代家主经营有方,如今这钱财已是那时候的好几倍。只是,”尧长弓看了看快雪:“这些财富仍然不是吕家的。国若有难,这些钱财依然会义不容辞为国所用。”
快雪以手支颊,脸上并无许多意外:“老皇帝怕他的儿子们败家,所以留了点私房钱放在我家,我家老祖宗又怕我们败家,所以……”
“所以用钱将人害死给你们看。”萧屏儿接口,意带讥讽。
“严无谨不会死。”尧长弓接口:“主上的良苦用心就是在此。”
“主上抹去他之前的记忆,亲自扶养用心教导,为的就是不想让吕家后人再看到人心中Yin暗贪婪的东西,而是希望你能看到好的一面。”尧长弓看向严无谨:“他为你准备的不是一颗棋子,而是一个榜样,一个朋友。”
“一个花钱花得如流水一样的朋友?”
“他并没有花你多少银两。” 尧长弓终于笑起来:“他用我给他的第一笔钱做了些生意,现在的‘恒祥号’绸缎庄就是他的,‘广源’钱庄他也入了股,还开了许多善堂。如今他还回来的钱,早已超过当初我给他的数目的十倍。”
快雪微愣,转头冲着严无谨笑起来:“这么说,严兄不但是个大善人,还为吕家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