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妃与六宫中的妃嫔并不一样,皇上说了她身子将好,不必日日早起给佟佳贵妃请安,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但僖妃还是走了这么一遭。
佟佳贵妃语气顿时就变了,含笑道:“快请僖妃进来。”
对于即将和自己一条船的人,她还是很热络的。
僖妃很快就扶着安芳姑姑的手走了进来,一进来请安之后则笑着道:“……贵妃娘娘,方才臣妾进来时见德嫔跪在门外,可是她有什么事儿做得不好,惹贵妃娘娘生气了?”
佟佳贵妃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怎么,在你们心中本宫就是这样一个不讲理的认?本宫何曾罚过你们任何一个人?不过是有些人仗着自己得皇上宠爱,仗着自己生下几个儿子,想以此来要挟本宫。”
“四阿哥养在本宫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刚满月便抱到本宫身边,这几年本宫对他如何,别说是六宫中人,就连太皇太后与皇上都是瞧得见的。”
“如今她怕本宫对她的孩子不好,隔三岔五非要来瞧瞧四阿哥……你说本宫怎么能答应?她若是愿意跪,那就叫她跪着好了,正好叫六宫众人瞧瞧谁才是这紫禁城后宫的主子。”
有道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初瑾只觉得佟佳贵妃这般急着拉拢自己与德嫔不听话有很大的关系。
她也顾不上这些,忍不住偷偷瞧了眼僖妃。
僖妃还是老样子,面上瞧不出什么喜怒,好像昨日皇上没去储秀宫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甚至还笑眯眯与初瑾道喜。
真是真心道喜吗?
初瑾可不会这样觉得,僖妃明明是喜欢皇上的,如今又怎么会高兴的起来?
她觉得有些没意思,只留佟佳贵妃与僖妃说话,自己则轻声告退。
初瑾前脚刚回到永和宫,后脚皇上的赏赐就下来了。
皇上的赏赐与旁人比起来多得多,衣食住行样样皆有,想的是极其周到,这些东西虽不是皇上一样样交待赏下来的,但皇上肯定是吩咐过梁九功的,想必对她昨晚上的表现还算满意。
今日来的是梁九功的徒弟魏珠。
这人与梁九功的和气并不一样,长得很Jing神,若是衣裳一换,看着不像太监,怕有几分像侍卫,说话做事也是和和气气的,没有梁九功老道圆滑,东西送到之后并未要赏钱,道谢之后就走。
初瑾记得他从前是在皇上身边侍奉茶水的,没想到几年的时间过去,竟一跃而上,想着历史上的魏珠……初瑾更觉得她前途不可限量。
天气一日日就热了起来。
在初瑾的惴惴不安中,皇上倒是再没宠幸她,想必是那晚上听曲儿也听够了,国事愈发繁忙,他很少去后宫,也就偶尔去德嫔那里几次。
上次德嫔跪在承乾宫的事儿很快就传遍六宫,因为德嫔在承乾宫门口晕倒了。
这等小事儿,皇上向来不插手,就算是佟佳贵妃处事不公,可后宫中还有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在。
皇上原也没打算多问,可向来不争不抢的德嫔难得在他跟前哭诉了一场。
皇上一想,也对,从小他是养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日日想着亲娘念着亲娘,索性就答应德嫔,若四阿哥病着那就每隔五日去探望一次。
一时间,佟佳贵妃可是成为了后宫中的笑柄,一口银牙恨不得都要咬碎了,转身就去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是浸yIn后宫多年的老人儿,历经三朝,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事儿能瞒得过她老人家的眼睛和耳朵?
听佟佳贵妃这一番哭诉,太皇太后笑着道:“苏麻喇,你给咱们贵妃把眼泪擦擦,得亏哀家这里没旁人,要不然叫别人瞧见了岂不是把大牙都要笑掉?德嫔是个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何必同她一般计较?”
“四阿哥可是你的儿子,这话当初可是连皇上都说过的,谁都不能把四阿哥从你身边抢走的。”
“这孩子都是额娘身上掉下来的rou,德嫔既想瞧四阿哥,那就让她瞧好了,大大方方的让她瞧,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四阿哥还是会知道的,咱们四阿哥可聪明着了!”
佟佳贵妃接过苏麻喇嬷嬷手中的帕子沾了沾眼角,总算是止住了眼泪:“太皇太后,不是臣妾小家子气,当初四阿哥刚出生时身体不好,是臣妾日夜不休照顾他,当初明明说的好好地,这孩子以后就认了臣妾当额娘……况且德嫔又不是没有儿子,臣妾心里实在是难受。”
太皇太后拉着她的手是好一通劝慰,中心思想很明确——作为正宫,肯定是不如妃嫔得宠,花无百日红,德嫔也好,宜嫔也罢,终究是水月镜花,终有一日会被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子代替,你啊要好好记得自己的身份。
佟佳贵妃一阵激动。
正宫?
她如今虽是六宫之主,但说白了也是个高级侍妾而已。
其实这几年她也是处处以这话来标榜自己,但这次着实被德嫔气得够呛,一听太皇太后这话顿时是笑眯眯回去了。
等着她走后,苏麻喇嬷嬷伺候着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