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如愿以偿得他一吻,眉眼都舒缓了不少。
接着,她侧过头,将另一侧脸颊暴露给徐令,静静地等他故技重施。
徐令努力压了压唇角,这一次吻得大方熟练许多。
玉清讨了两个吻回来,满意地松开小弟子的衣领,骨碌一下躺了回去,面容平和,呼吸匀长。
竟是又睡了过去。
徐令跪在原地,做梦一般,一手食指勾起蹭着唇角,一手张开抚着被扯皱的衣领,眼角眉梢的张扬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这世间,竟还有这等好事?
不过,此事虽是玉清提出的无理要求,但她喝多了酒,神志不清,说到底还是徐令趁人之危,干了三回欺师灭祖的浑事。
徐令拍拍激动难耐的心口,利落起身,自觉跪去墙角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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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玉清宿醉初醒,识海昏昏沉沉,眼睑沉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抚着额角坐起身,一件大红外袍从她身上滑落,她追着这抹赤色看了一阵,再抬眼,立刻就被跪在墙角的那个人给灼痛了眼。
“令儿?”
玉清嗓音微哑,诧异地唤了一声。
徐令闻声回首,目光落到玉清脸侧一瞬,又迅速转开,有些别扭地道:“师尊,您醒啦?”
玉清坐到榻边,踩实地面,俯身将徐令的外袍捡了起来,奇怪道:“你跪在这里作甚?”
“令儿……做了错事,”徐令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这句话,草草总结道,“自惩。”
玉清捏着眉心:
她昨天喝得晕了,记忆还停留在晌午前后,她不知道徐令做了什么错事,但她听到徐令说是自惩,心里便稍稍安稳了些——
不是被她醉酒胡乱罚下的就好。
玉清站起身:“地上凉,别跪了。”
她将外袍抛给徐令,徐令一把接过,利落穿好:“谢师尊。”
玉清站在门槛处,日光在她身周倾落,而她仰着下颌,望向门外:“为师喝多了酒,胃里寒凉。你今日无事的话,便留下陪为师吃点粥吧。”
徐令简直受宠若惊:“师尊对令儿真好……”
玉清转过头,扬眉一笑:
她只是决心不再推拒冷落他了,这孩子就高兴成这样,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徐令瞧见师尊的笑,紧张又无措地低下头,两只手不自觉地扯着袖口,他识海中空白了一瞬,接着,又想起师尊那个温柔明媚的笑,不禁跟着勾起唇角,偷偷地欢喜。
正这当,门外忽然飞来一只纸鹤,纸鹤自带配乐,每扇动一下翅膀,便有一枚乐符飘出,叮叮咚咚的,叫人一听,就知道是谁家的传信。
玉清摊开一只手,纸鹤乖巧地停落在她掌心,她拆开纸鹤来读,神情渐渐凝重。
她身上的暖光不见了,整座寝殿都随之冰冷下去。
徐令打了个寒颤,抬眼,期期艾艾地问:“师尊,出了什么事吗?”
第71章 凌云鹤生死有命 放手一搏
玉清捏着信纸, 努力斟酌着词句:“是yin风的传信,说是……”
她深吸一口气:“说是老宗主就要不好了。”
徐令识海中轰然一响。
凡人一生不过弹指百年,若入仙界修了仙, 有了道行,即使最终不能飞升天界, 活个千八百年也不成问题。这已经是很长的寿数了,长到他们几乎都快忘了, “修仙人”最终也是落到一个“人”字上,是人,就会死。
再漫长的光Yin, 也会有终了的一天。
可徐令还是觉得突然。
他数月前, 才刚刚在俞闻筝的五百岁寿宴上见过他, 老爷子鹤发童颜的, 中气十足、Jing神很好, 平日里避世而居游山玩水,也没听说有什么顽疾重病,怎么就……
玉清定了定神, 眉梢微微下垂:“令儿, 为师要尽快去广陵宗一趟,不能陪你……”
“没关系的,师尊。”徐令抬眸一笑, “令儿不馋那口粥。”
玉清看着他,抿住唇角:
她的小弟子真是……懂事得叫人心疼。
徐令掐了个手诀, 除去一身喜袍,换上平日里的那身白衣青纱,他想了想,将外边的罩纱也脱了下来, 攥在手里:“师尊,令儿陪您同去。”
师徒二人一路无话,云端静得发闷。
所幸玉清驾云飞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广陵宗本宗上空。
此时的广陵宗内,已是一番凄风苦雨。
俞闻筝的隐居之所并不对外公开,于是,玉清带着徐令刚刚落到本宗山门前,便有一名广陵宗弟子迎了出来,领着二人绕过山门,走了另外的岔路。
“我们宗主此生没什么亲近之人,到了这般关头,除了少主和三两熟悉弟子,也就只想再见仙尊您一面。”
前来迎接的弟子早已哭肿了眼,边抽抽搭搭,边对玉清说。
玉清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