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尊这件事,不能让净月涉入,关于楚惜之……我会换个方法好好跟她说的。”
“你们小俩口真是麻烦,我老头子年轻时风花雪月也没像你们这样的。”偷爷内心隐隐觉得不安,净月这一次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接受风允天的说词了。
要找寻医尊,四季yin的最后一句也许是个关键,循着这个关键寻找,不仅可以找到孔家后人,也可以一并收回最后一卷秘图。可是商下孤走了,现在唯一知道完整诗句的只有净月。风允天突然对这最后一句有些怯步,他怕一旦由净月口中问出那一句,她对他最后的牵绊也没了,那他将会冒着失去她的风险。
与其如此,他宁可不要知道。可是师父的遗命怎么办?医尊怎么办?
“偷爷,我想我们有必要和楚惜之一起商量些法子,先找出医尊再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净月……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
心,痛过了头便会没有知觉,说这是一种麻木也好、冷漠也罢,净月回到房中便一直呆坐着,从日没西山到鸡啼破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因为风允天始终没有回房,直到阳光刺痛她眼的那一刻。
她的意识就像窗外槭树落在地面上的红叶,渐渐地等待枯萎,偶尔被风吹起,飞扬过后仍是归于尘土,天一亮,也就形毁骨销,徒剩槁木腐rou。
她知道风允天为什么没有回来,他与楚惜之、偷爷三人在书房把酒畅谈一整夜。久别重逢原本右喜,洒诉离情亦是常埋,但足那个空间里……没有她。于是,净月深埋在心底深处一个小角落的冀望,盼他能前来与她说一句话的小小冀望,埋得更深不见底了。
天明了,如今名义上,她还是风允天的妻子,一直缩在房里也不成体统,至少要稍微寒暄几句,表现她的宽容、她的不在乎——以及她的心死。
前往书房的路上,净月碰巧遇上送早膳的何老三,信手接过托盘,至少为自己找个寒暄的理由。
她真的只是想寒暄?还是想趁机见他一面?
“进来。”
书房门内,传来风允天低沉的回应,她的脚步,已没有退缩的余地。
净月一推门进房,房中原本在谈话的三人,突然变为一片寂静,三个人六只眼乖乖地瞪着她,其中偷爷的表情尤其古怪。
“净月娃儿,怎么是你送饭来?何老三呢?”
“何老三叔叔有别的事忙,我便替他送来了。”多么眼熟的场景,她又被摒除在外了。
净月自嘲地浅笑,时光好像又回到落霞小筑凉亭那幕,只不过,当时的她掩脸哭泣而去,现在她连哭泣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风允天的目光仍然令她微微战栗。
净月上前为三人摆好菜肴碗筷,满室处在一种僵硬凝结的气氛之中,没有人多开口说什么。她双目扫过偷爷的尴尬、楚惜之的沉默,以及风允天的淡然,心中居然有股想笑的冲动。
何必防她防成那样呢?她并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啊!
“咦?怎么只有三副碗筷?净月娃儿你不吃吗?”偷爷指着空着的座位。
还是有人想到她……净月在心中筑起的城堡似乎被敲掉了一块砖,鼻头竟泛了些酸意。“不了,你们用就好,我留在这里会妨碍你们谈话的。”不含任何情感波动的回答,也该是她退场的时候了。
“留下吧!”
风允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手才刚扶上门扉的净月停了下来。
他对净月的态度感到有些动气,也掺杂了些许不安。明明她心里已经伤得那么重,却还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把眼泪吞进肚子里。那下一步呢?下一步她又要离开他了?
“净月,我们有些话还没说清楚。”
净月不想留,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但是,她离开的脚步却移动不了,想推门的手停在半空中,进退不得。
“楚姑娘,”偷爷向楚惜之使了使眼色,意有所指:“今儿个天气这么好,咱们到庭院里用餐吧?美人佐菜,也别有一番情趣呢。”
今天天气好?外头还刮着风呢!楚惜之闻言深沉地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风少侠、净月妹,这里就留给你们了。”
两人走后,又是满室寂静。净月背对着风允天,不晓得自己该以什么表情与他独处;风允天则若有所思,似乎在思索着如何措词。
忍受不了彼此间的僵持,净月幽幽开口:“你不该留我的。”
“为什么不该?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该与你一起用餐。”
风允天起身扳过她的肩,净月不得不转身,偏过头不愿看他的眼。
她很清楚,只消云淡风轻的一眼,她所有的防备便会被他炽热的目光一点一滴融化。不,她不能再多爱他一些了,否则失去他的那种滋味,将不是她残缺不全的心所能承载的。
“如果不是我来送饭,你们大可继续聊,不必对于我的出现耿耿于怀。我毕竟还是打扰你们了……”明明答应父亲不哭的,喉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