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多么想冲到风允天面前向他道歉,可是从他在新婚的第二个早上门而出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已经好多天了,你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吗?”
净月照往例来到洛阳城外的一处石堆子山边,从这个位置,可以俯视每个要进洛阳的人。
每天黄昏,她就是在这个地等着她的丈夫,然而人们来来去去,她内心思念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净月,”商不孤不晓得已在远处凝望她多久,最后还是拿着件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天气凉了要多穿点。就快入夜了,随爹先回去吧?”
看来今天又是白等了。净月在心里暗自神伤,脸上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爹,让你担心了。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唉,”心爱的女儿强颜欢笑,这比直接放声大哭更教人心疼。商不孤深深叹了口气。“本想为你找个好归宿的,可是现在居然变成如此……唉,我要他娶你,到底是对是错呢?’ “爹,我绝不后悔嫁给风大哥。”净月的眼神里有着执着。“一切都是我的错,把他气走了,所以我一定要等他回来,对他说出我的歉意。就算。他一辈子不回来……有这两天的幸福,已经够了。 商不孤爱怜地摸摸她的头,这傻丫头,几个月的父女分离,似乎让她成熟了许多,但也多愁善感了许多。
“如果没有那首四季yin,你和风允天就不可能相识,也就没有今天这个局面了。净月,你知道四季yin背后的故事吗?”
“嗯,我听偷爷提起过。”最主要还是那夜在落霞小筑旁的树林里……听楚大叔说过。
“你知道了?”商不孤有瞬间的失神,虽然马上恢复过来,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多了丝落寞。“也罢,你迟早会知道的。净月,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可以将这首诗的内容再透露给其他人知道。”
“是。不过爹,女儿不懂,为什么你不将四季yin的秘密坦白说出来呢?非要让人一句一句的解,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不能说。”商不孤脸上微微抽搐。“四季yin已经是我所能透露的最大极限了。你应该知道这不只是一场深仇大恨,还牵扯到一份武功秘图,若处理不好,很容易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
“连我都不能说吗?”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目光,净月有些难过地想,爹连自己的女儿也要防吗?“至少请爹告诉我,四季yin的最后一句指的是谁?”
“净月,对不起。”商不孤沉痛地闭上眼。“我真的不能说。但这不是因为爹不相信你,而是在保护你。”
算了……净月泄气地垂下肩膀,摆明了对于没得到明确的答案感到非常失望。
“还有一件事,”商不孤拍拍她,希望能起一些安慰作用。“看到你成了亲,爹心里的牵挂也放下了,明天,爹可能就要离开洛阳。”
“这么快?”净月抬起头,眼中满是孺慕之情。“为什么不多待几天?闻香坊已经毁了不是吗?那爹你要上哪儿去?”
丈夫走了,现在连父亲也要走吗?净月心里的离愁更深了。
虽然多少有父亲终究会离去的心理准备,可是一旦真正面临分离,那种不舍却只有更沉重,而没有丝毫减轻。
“等我找到落脚的地方,会通知你的。”商不孤豪放地一笑,像在为她打气,同时也为自己打气“你现在已是别人的妻子,可不能再一天到晚赖着爹了。以后,你还会为人母,到时候就不能和现在一样,老是哭哭啼啼的……”
“那能不能让我赖爹最后一次、哭最后一次呢?”净月靠到父亲的胸前,所有离情化为颗颗泪珠,奔流而出。
商不孤无语地让净月尽情发泄,这些日子,也真苦了她了。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
第八章
父亲走了,净月很平静地目送他,直到他的背影成为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她真的没有流一滴泪,因为她答应了父亲,要笑着送他离开,他才能放心。
她笑不出来,但至少没有哭。
“净月娃儿!净月娃儿!”
房门外传来偷爷的大呼小叫,匆促的脚步声来到门前,忽然砰然巨响,半片门应声倒地,外头是一脸尴尬的偷爷。
“有事吗?”净月的思考被突如其来的打断,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横在地上那片门的尸体。
“嘿嘿,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一时停不住。”偷爷干笑抬起门板,硬是将它塞回原来的位置。“净月娃儿,你今天不必去城外等了,他回来了。”
“你是说……”净月惊喜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风大哥回来了?”
“是啊!这臭小子失踪那么久,我还来不及好好骂他,就先未跟你报讯。”偷爷边说边拿开门板退出房间,又赶忙将它装好,朝来时路跑回去。“你也赶快来前厅吧!”
他真的回来了?他没有要抛下她?
净月此时好像突然飘上云端,盈盈的喜悦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