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济国十六岁成年,涣涣成年便出嫁,而今十七岁半。”
“对啊,我都快十八了,还已经成亲了。过去的十六年,不是十六天,一定会对一个人有多影响的,要是他们真的对我很好,我一定会为了他们的期待做出一些改变的。那就更惨了,现在的我,被回复了出厂设置,他们该多失望啊。但为了不让我伤心还不能表现出来。我不像这样啊!!”许涣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拔高了两个度。
“涣涣。”赵檩蹙起眉,心疼的看着许涣,抬起手想抱抱她,又想起现在两人还没有到这一步,只能默默地收回升到空中的手,“涣涣,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先不要想着么多,两天后见过他们了,你就会明白的。至少此刻的许道容装的是许涣的灵魂,而不是别人啊。况且孩子就算失忆了,父母也依旧是爱他的。”
许涣点了点头,但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的许涣很显然是不会认同这样的说法,但这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也不是赵檩三言两句就能缓解的。
赵檩有些无措的看着许涣,很心疼,却无能为力。
自找到许涣那天,许涣就要求他把自己和第一世的王妃区分开来,其实赵檩一直很不理解。因为在赵檩看来,第一世的王妃和现在的许涣,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失去了一些记忆而已。
但此刻看着许涣纠结的样子,他突然懂了这种感觉。
如果自己也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忘记了所有王妃和自己说过的关于另一个时代的事情。他依旧是在新婚夜对自己的王妃一见钟情的人,他依旧会爱着王妃。但那以后每每王妃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同自己说的时候,就还要加上长长的说明。也许王妃不会在意,只当是过去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但是那一刻的自己,意识到那些自己该知道的事情,却需要自己的爱人重新解释一遍的时候,自己一定会怨恨自己的。
赵檩看了看许涣,心口像是被人踢了一脚一样,闷闷的还有些疼。但此刻的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给许涣倒了杯茶,递到她身边,“涣涣,喝口茶吧。先别想这么多,没发生的事情,想得越多,越折磨。”
许涣接过茶杯,一口饮尽,“我知道,只是……没事的,等这阵情绪过去,我就好了。王妃有么有和你讲过,听说感情是一些蛋白质控制的,虽然我不太懂,但我想他们被分泌出来,然后消耗掉也需要一个过程吧。我现在应该就是在这个过程里,所以别担心。”
说完咧开嘴,回给赵檩一个大大的笑。
赵檩看着许涣,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微风拂过,凉亭中的两人就像两座奇怪的雕像一样,互相看着微笑着,十分的诡异。
午后,赵檩吃完饭回去工作,许涣叫来了月兔,灵药和桂枝,问一些京城里高门大户家的姑娘的事情。
“月兔,京中贵户家的夫人和小姐一般都有些什么消遣啊?”
“怎么了,王妃是觉得无聊了吗?夏天倒是可以去避暑,不过现下王爷刚回朝,得日日去报个到,倒也是麻烦。”月兔一边抱着账本一边回道。
正值月底,府中刚恢复正常的社交,灵药和桂枝都忙着对账,月兔在边上帮忙。
月兔的小书房挤了四个人,又堆了不少的账本,看上去更是拥挤。
“哎呀,我不是失忆了嘛,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最近不是收着好些请柬嘛,我总不能次次都称病啊。”许涣坐在桌子的一角,把整张脸都贴在了桌子上。
“王妃宽心,虽说这次被禁了足,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往后对我们王府只会更加敬重,王妃只管赴宴即可,什么风俗规矩都该按着王妃的来才对。”月兔提笔蘸了蘸墨水,说道。
“就怕被人背后议论,信王妃粗鄙无礼,丢王府的脸嘛。”
“王妃,这人背后议论总有话说,何必为了这些烦恼了自己呢。王妃是王妃,旁人就算议论也断然不敢置于人前,反正传不过来,就当没有便是。若是传来了,按大济律可追责判刑的。”一旁的桂枝一边抬头那边上的账本,一边说道。
“哎哟,桂枝记性不错,我只说了一次,便记住了。”月兔惊喜的抬头,随后合上账本,交给灵药,对许涣说道,“王妃,虽说这话说来大逆不道,但我们这些定规矩的臣子,做规矩的时候想的是怎么才能对主家好。若王妃都瞻前顾后的,那说明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做的不够。”
月兔这话说得不漂亮,但许涣以外的很实用,虽说暂时还是不太出门,但堵在心口的石头倒是松了些。
“哎……说来说去,还是我底气不够。算了,不想这些了。这个月府里的情况如何,原先的亏空堵上了吗?”
许涣此话一出,灵药的脸瞬间皱的快哭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穿衣,去年的旧衣服可以凑合,住方面,园子里的打理工作也可以叫自家人顶一顶,外出这里,王爷正好要收敛锋芒,花销倒是缩减不少。唯有吃,是日日都要花出去钱的,而且这少了差了都不行的。灵药头发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