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闻言便不再多问,妆扮一番便往前厅去了。
她想起来先前高晋轩中了举人的时候,就有许多媒人上门提亲的,这里头好像就有一个叫做吴玠的人,当时她还同高晋轩说起过,后来便忘记了这回事。
等到了前厅,发现老太太和张氏早已到了,张氏和一位妇人对面而坐,想必那便是刘氏,只见那她着一条牙色细沙襦裙,外罩一件银红提花褙子,眉目Jing致,神色间透着几分威严却并不刻薄,谈话间颇有些风趣爽朗的。
那刘氏边上还坐了一个男子,瞧着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样子,着一袭黛蓝长袍,腰间系着块通透白玉,头上簪着个小冠,颇有些俊朗人才的意味。
花娘进了屋,张氏笑着叫她坐下,对刘氏道:“这是我的儿媳妇,很是能干贤惠,家里大小事都替我打理的井井有条。”
刘氏打量了花娘一番,笑着道了几声福气。
这种相亲场面,有长辈在,花娘自是不必Cao心的。
只见对面刘氏浅浅笑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家第三次上贵府来提亲了。”
花娘听得眉头一挑,好嘛,连上这一回当真是有三次了。
老太太听了她的话笑道:“前阵子确实有许多媒人上门说和,偏巧那时忙碌,便一应拒了,不成想拦了吴家娘子你三回。”
刘氏倒也不以为意,道:“千金难觅良配嘛,为了讨个好儿媳妇,我便是再跑个七回八回,也是应当的。”
张氏闻言笑道:“吴家姐姐过奖了,我那孩儿成天糊里糊涂的,哪里就有那么好了。”
刘氏瞟了一眼坐在边上的吴玠,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好在哪里,我这儿子求着我来提亲,看来这话这还得问他了。”
“哦?”老太太听出了端倪,不由问道:“难道他们两人见过?”
说完众人都有些严肃起来,若是高婉当真不知何时偷出家门,还私会了外男,那便有些不妥了,传出去是要坏声誉的。
烟树几重重
吴玠见众人纷纷看着自己,一时有些窘起来,道:“见倒是见过一回,就是上次随母亲去重阳观的时候,在那上头见了她一面。”
语罢忽觉得说的不妥当,又连忙补充道:“就是说了几句话,没做别的。”
花娘听他一说倒是想起来,自己有一回确实带了高婉去的重阳观,想不到这俩人竟在那里见过面。
老太太和张氏面上有些不信,不过就见了一面,竟值得三上府门提亲?
倒是刘氏把众人的疑惑问了出来:“哦?你二人都说了什么话?”
吴玠被这么一问忽然涨红了脸,吭吭哧哧道:“那,那天我在大殿外头等母亲,她忽然走过来问我说有没有成亲。”
这话一出高老太太端的一杯茶险些翻了,张氏更是瞪大了眼,花娘挑了挑眉,刘氏则是一脸兴味。
吴玠红着脸埋着头哪看到众人反应,只自顾自道:“我说,我没……”
“然后……然后她又问我她好不好看。然后我就看到她把帷帽掀起来了一下……”
吴玠一张俊脸越来越红道:“我说好看,然后她就问我愿不愿意娶她。”
“嘶……”众人一阵抽气。
“之后她就问我要了我的佩玉,她也给了我一条帕子,叫我记得来提亲,这不就……来了嘛。”
……
吴玠这里说完了一会儿了,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冷了半天场,老太太和张氏愣是有些不信高婉能说出这些个话,当下便让人把高婉叫了过来。
不一会儿高婉便来了,天青色的小袄配着一条鹅黄的裙子,胸口挂着个八宝项圈,一路叮铃作响。
高婉不明就里地走进来,见到屋里坐了一圈子人,也不敢乱看,先给老太太和张氏请了安就要往花娘这里蹭。
老太太指了指吴玠笑着问她道:“好孩子,你看看这个人认不认识?”
高婉顺着看过去,正好同吴玠对了个眼神,一下子便笑开来:“哎呀,是你!不是说好来提亲的嘛,怎么现在才来。”
这话一出,众人又吸了一口气。
吴玠耳朵尖都红了起来,好不容易捋顺的舌头又结巴起来:“这……这不……来了嘛。”
花娘听得心里直打鼓,好么,她这个小姑子别看憨直得很,做起事来要惊死个人,偏偏那次还是她带着高婉上的重阳观,若没有那一出,哪来今日这出荒唐事。
只见老太太一张脸憋的通红,张氏黑着个脸,偏偏刘氏那里笑得直打跌,这一笑惹得老太太也笑起来,张氏本来心里有气,此时也忍不住笑起来。
刘氏捂着肚子笑得直抹眼泪,好一会儿才止住了,拍手道:“好!好!这真是天尊面前结了个良缘。”
接着又对张氏道:“高家妹妹不知,那日我特意去的重阳观替我这儿子求姻缘,竟摇了个上上签,当时还不知道上哪里去找这缘分呢,不成想原是近在眼前!”
时人很信道法,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