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掩嘴一笑:“嘻!你竟记得我?”
云绡儿漫步走过来,眼波流转地瞧着高宇轩,高宇轩被她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索性别过眼去诚恳道:“姨娘刚进门那日我瞧过一眼的,自然记得。”
云绡儿闻言仿佛是听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把身子靠在高宇轩的桌子上,凑上去问道:“可是因为我好看得紧所以记得我?”
高宇轩把眉头一皱,倒不是他听出了这话里的挑逗,而是云绡儿不慎压住了他的纸。
“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
云绡儿嘟起嘴不乐意道:“你同我分明差不多的年级,你却一口一个姨娘,叫得我分外显老。”
高宇轩愣愣不知所措道:“啊?可是辈分理当我如此叫你。”
云绡儿歪着头问道:“那你看我的样子像个姨娘吗?”
高宇轩瞄了一眼实诚道:“那,那不像,倒像是个姐姐。”
云绡儿闻言欢喜了:“那不如以后人前你叫我姨娘,人后你叫我姐姐,如此我便常来寻你玩儿。“
高宇轩不乐意她来烦扰自己,可是架不住云绡儿软磨硬泡,只好勉强同意,心想着尽量避开她就好了。
结果事与愿违,高宇轩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不胜其扰,后来索性躲到了私塾里去,每日不至夜是绝不归家的。
姚氏只当高宇轩是越发奋进了,一时颇感欣慰,便要检查高宇轩的功课,结果一查却发现反而有所退步,便拉了高宇轩来问。
高宇轩起初支吾着不肯说,见母亲实在要生气了,这才扭捏道:“母亲,可不可以让姨娘搬到东院去住?”
姚氏问道:“哪个姨娘?”
“就是新来的那个,她时常来寻我玩儿,可我忙着看书哪里有空,不如让她去东院婉姐姐那里,她们两个也是一般大的,肯定能玩在一处。”
姚氏闻言只觉得脑子里一炸,手里端的茶盏都险些倒出去,她强作镇定地问道:“你说她这几日时常寻你?”
高宇轩苦着脸道:“对呀,我为了躲她都不敢去书房了。”
姚氏沉着脸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
高宇轩道:“说是来寻我玩儿,总是扰我说话,说些有的没的,还有些我也听不明白的。”
姚氏默了一晌摆手道:“你先回屋吃饭吧,我这里还有事。”
高宇轩得了吩咐便乖巧地走了,姚氏只等着人走远了这才抬手摔了那瓷盏,骂道:“好个不会投胎的下作娼?妇,我说这几日怎的静悄悄没声响,原来在这儿作着妖,真是反了天了她,打起了我儿子的主意!”
彩云本来候在门外的,见高宇轩走了便要进去收拾茶盏,一进门便见到眼前的一出,慌不迭去捡地上的碎渣子,却被姚氏阻了:“你去,你去把宇哥儿身边那个五儿叫过来。”
彩云知道姚氏正在气头上,不敢有半点耽搁便领命去了。
那五儿是高宇轩身边的小厮,Jing头Jing脑的是个伶俐人,同府里下人们人缘很好,彩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同门房吃酒,一听是姚氏要见他,彩云还特地嘱咐nainai在生气要他谨慎些,听彩云这么一说,五儿不由得有些惴惴的。
等到了姚氏房里,彩云见那一地的碎渣子原样未动,而环儿正在给姚氏捏肩,彩云悄悄递给她一个眼色,环儿冲她摇了摇头,彩云便也站在姚氏边上了。
五儿一进门看见这景象还有些不解,只听姚氏淡淡说了一句:“跪下。”
五儿看着满地的瓷片儿硬着头皮找了处干净点的地方跪下了,又听见姚氏冷笑一声:“跪那么远做什么。”
五儿闻言正要起身挪地方,姚氏却道:“不用起来了,跪着过来吧。”
五儿一听,心知今晚是祸不是福了,索性把心一横,咬着牙一路跪了过去,地上的碎瓷片很快扎破了膝头,血一时渗出来淋漓着拖了长长一道印子出来。
姚氏冷然看着那道血迹,冷笑道:“好个奴才。”
五儿疼的直吸冷气,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姚氏看他一晌淡淡道:“我且问你,你既是宇哥儿的小厮,平日里可是形影不离地跟着?“
五儿闻言立马道:“自然是的,哥儿往东,我必在东,哥儿往西,我必在西,就是哥儿上茅房……”
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瓢了嘴,便立刻止住了。
姚氏不管那许多,接着道:“那我再问你,这几日都有哪些人见了宇哥儿,说了些什么?”
五儿脑子转的飞快,一下子就想到这位主母nainai是问罪来了,这罪魁祸首自然就是这几日常来扰自家主子的那位云绡儿了,瞧着今日这架势,nainai只怕是气急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自己赶紧摘出去才是。
思及此,五儿立马痛哭出声,一边把一颗脑袋磕得梆梆作响一边道:“nainai英明呀,近日里新进门的那位姨nainai总是来扰我们哥儿呀!”
“混账,她算什么nainai,不知廉耻的东西!”姚氏冷然打断道:“你也是好生混账,生出这样的事不赶紧来报,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