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许嫣前不久还感叹说,余杺长大了身体就健康得惊人,连着好几年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惜许嫣与女儿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工作日自然不用提,假期她不出门也是闷在卧室和书房,许嫣自己也三天两头往外跑,闺蜜能组一个群,哪里注意得到余杺一声不吭捱过多少病痛。
余杺想起去年夏天,余烬带着她跟朋友打球。
一众年轻男孩本来也没把小姑娘当回事,结果就放任他们兄妹俩默契配合把比分拉开,下半局大家都认真起来,一个身强力壮的无意间把余杺撞翻在地。
打篮球嘛,磕磕绊绊是常事,摔两跤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那男生肌rou发达没控制住力道,余杺注意力全放在篮筐上,等意识到的时候,一群人已经都围了过来。
余杺当时想,都是大老爷们,怎么摔个人还兴师动众的,一用力想要站起来,脚一疼,又摔了回去。
那个暑假她因为轻微骨折久违地光顾了医院,余烬还笑她挑食导致骨头不好,一摔就折。
等忙完工作的余行则和出国旅游的许嫣回家的时候,她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一套房子里住的三个人,每天的共处时间可能没有半小时,她爸妈根本看不出来这件事。
物理老师拿着手机,一边看大数据的统计结果一边训斥学生:“咱们班物理平均分,年级第三啊?你们怎么考的?班级排序3就要靠第三是吧?”
没有放在明面上说的分班情况,但老师学生家长三方都心知肚明,溪城六中的一二三班,基本上放在全市都是能打的。
三个班每次考试都充满了硝烟气息,任课老师间明争暗斗不断,让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学生们也十分无奈。
“行了,一个个的别垮着个脸。刚午休完,打起Jing神来啊。今天连堂,我们讲慢点儿。”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了题号,说,“老规矩,倒着来。”
施寄原一中午没休息,吃了饭就去打球,这会儿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
“施寄原!”物理老师像是看中猎物眼前一亮,“上来写这道题。”
“哎哎,直接写第二问,第一问都送分的谁稀罕你的答案。”
施寄原从被老师叫到名字的时候就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对着自己的答题卡原封不动地抄完了第二问的过程,然后转身说:“报告!第三问不会!”
中气十足,理不直气还壮。
学生们默契地笑了起来,物理老师也跟着乐呵了一下,然后问:“卷子都发了多久了?不会怎么不问呐?还有,你那个过程要直接抄的话,不如干脆直接投影算了!你看看第五排到第十排你写的式子哪个不是废话!”
施寄原挠头:“多写又不扣分嘛。”
老师在笑声中把施寄原给撵了下去,然后解锁了手机,看了几眼后说:“年级有七个满分的啊,我们班居然就一个。怎么还有个扣了0.5分的……余杺!你下次别在答题卡上打草稿!”
余杺被叫到名字,十分给面子地停下了正在转的笔,表示自己很尊重老师。
物理老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目光移到她旁边,也没指名道姓:“满分,上来给大家讲讲。”
不知道是不是余杺的错觉,满分同学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贵公子气息。
背挺得很直,走路也不急不缓,雨后的阳光斜斜落脚在讲台,衬得他的背影修长而温柔。
金色的光线刚刚也曾照在她前桌身上,而余杺刚刚想到的是,施寄原该洗头了。
乔栖的黑板字不逊色于平时,一笔一划清晰好看,却也写得不慢,他语速也平缓,不算大声,但教室里特别安静,能听得很清楚。
“最后把已知条件代进去……”
自信、沉稳。
这是余杺最先想到的形容词。
乔栖从来不会做什么哗众取宠的事情,不会在老师说话时接嘴开玩笑,看起来很正经,也应该是存在感薄弱的那一类人。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乔栖的人缘很好,成绩好也不拿架子,课间常有人会来找他问题。他也从来不会不耐烦地敷衍了事,讲题的时候不像余杺以为的那么啰嗦,因为思路很清晰,三言两语就能让人抓住关键点。当然,前提条件是问题的人也算可教之才。
乔栖也不是班干部或者科代表,不需要频繁地和所有同学来往,但他在进入新班级没多久,就记住了每一个同学,每一个人也都认识他。
是因为出众的外表和成绩吗?这很难说,不过余杺认为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占大头应该是他的性格吧。
乔栖把笔放回讲台上的时候,掌声也来得汹涌澎湃。
余杺跟着拍了拍,注意力又回到转笔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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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通常是真的自习,但偶尔也会有老师不顾学生的怨气来上课。
所以当老王走进教室的时候,一阵阵哀嚎连天,听得余杺差点儿都想跟着叫两声。
柳月杉刚才问了乔栖一道题,乔栖写在便利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