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这味道,闻起来非常安心。
过了一会儿,有双手把她整个抱起,低声中带着不忍和压抑的愤怒:“八姐,没事了。”
迟惊鹿终于确认自己是安全的,大脑尚且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先松懈了,一下子彻底晕在男人的怀抱里。
众侍卫拥簇着季子星走出来时,被店主阻拦住了。他还是有些底气的:“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搅乱我生意,得赔我……”
转眼便看到男人脱下了大氅,裹在怀中女子的身上,严严实实的。他这才看见男人腰间系着一块方形的金镶玉,他也是和世家有往来的人,自然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季子星身后跟随的侍卫。现在灯光一亮才知道人家配的都是官刀,个个气势凌人。
能在金陵城里带兵出街的,已经不是非富即贵了,必须要有权力,而且是相当高的权力,至少正三品往上才行。店主虽然来往的都是世家大族,可那些都是好挺好看,没有实权。
他此时也不免犯怵,立刻改口:“没出事就好,需要我做什么,随时过来。”
季子星冷冷道:“你应该感谢她没真的出事。”
店主:“……”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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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罩上雕着百花图,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床帐中的姑娘正在熟睡。
地龙烧得很热,便是不盖被子只穿中衣,也觉得很舒适。
迟惊鹿睡到傍晚才醒来,身边已经有伶俐的丫头上来问安了。那丫头穿着讲究,两颗珍珠耳坠子成色非常不错。她屈身一福:“小姐,您醒了。”
她麻利地拿来冰鉴和温度适宜的茶水,恭恭敬敬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小姐才醒,吃些凉的能安神,但也不可以吃太多,且得先用热茶暖胃才好。”
迟惊鹿:“……”
她看了一圈,这里陌生而华丽。碧纱橱旁是满工雕花小塌,上头放了沉色桌案,香炉里烧着佳楠,是比沉香更好的木料。
就连地上随意一铺的小毯,都是柔软的羊皮。
迟惊鹿揉揉太阳xue:“你是谁呀?”
丫鬟一笑,温婉端庄:“奴婢名紫檀,是老爷派来照顾您的。”
迟惊鹿:“老爷?”
紫檀:“嗯,季大人就是这儿的老爷呀。”
迟惊鹿犹豫了一下,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有点不确定:“你说的这个老爷,他……年轻吗?”
紫檀捂着嘴笑了:“小姐真会说笑,老爷尚且不满二十,自然是年轻的。”
“季子星?”迟惊鹿有些惊讶,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季宅,窗外的树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丫头也没见过,“这又是哪儿?”
紫檀一边给她热暖炉一边笑:“是季大人没错儿。这间宅院是他买下来的……您不用再看了,这儿就我一个丫鬟。”
是了,拥有自己宅院的人,丫鬟是该叫老爷的。不过她这弟弟什么时候买的这院子,她竟一点都不知道。
迟惊鹿:“季子星人呢?”
紫檀回答:“老爷在前厅忙。他让奴婢告诉您,请您等等他,那边忙完了就来看您。”
迟惊鹿点点头:“行。”
她看着周围,只觉得这里的奢华竟跟季府不相上下。只是这儿的主人明显品味更高,更加低调,看起来很舒适。
迟惊鹿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四处走走吗?”
紫檀一福:“当然可以,老爷说了,您也是这儿的主子,想干什么都行。”
迟惊鹿模模糊糊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可能是昏了头了,也想不出到底哪儿不对。紫檀给她披上暖和的红色小袄,戴了毛手套,她才慢慢走出去了。
这院子真大。她抬头看看,这里应当还是金陵,因为她能听到远处准时响起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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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事已经查清楚了,人也押到了大理寺。
那人叫顾征,是宣平侯的表侄,也是个浪荡惯了的公子哥。他一直叫嚣着自己和侯府的关系,醒了酒还是非常嚣张。所以寺里的人暂时没敢动他,只把他安置在了单独的房里,任他谩骂。
季子星手下的人口风严,直到今天下午,侯爷才知道顾征被抓了,便立刻要上门讨要说法。
来势汹汹,挡都挡不住。
掌风躬身站在季子星的身旁,犹豫着道:“大人,顾征乃是和宣平侯府的表亲,和前大理寺卿刘大人也沾亲带故。侯府又深得皇上爱重,若真是要责罚了他,叫他告到皇上那去……”
一般人可承受不起。
昨夜在隔壁房间,季子星已经示意手下对顾征用武,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伤得不成样子。这要是被捅到皇帝耳朵里,就是一桩动用私刑的案子,季子星才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如果真被有心人利用,就会被牵连。
况且宣平侯府向来名声颇佳,两人真对峙起来,皇帝信谁还真不一定。
掌风是个机灵的,他不仅有功夫,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