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允点头默认,薄唇在暮语的眉心落下一吻:“有事可以写信给我,交给如昼,他自有法子可以传到营中。”
上京和云州相隔千里,传递书信、情报不易,自然是该写些重要的事情,她若是闲着无事就写上几封,岂不是要延误军情?暮语想着,便好不走心地点了点头。
谢承允似看穿她一般,厉色道:“想我也可传信,这算家书,并非延误军情。”
暮语点头默认。
见暮语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谢承允又道:“放心吧,你还有心愿未了,本王定会回来助你达成心愿。”
暮语“……?”
什么心愿?
见暮语没想起来,谢承允直言道:“就是先前你在云山寺中求子时所求取的上上签。”
暮语:“……”
都要外出征战了还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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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蒙蒙亮时,谢承允便起身欲前往军营。暮语一夜没睡,眼下却异常Jing神,她起身帮谢承允穿上战甲,再送他至门口,看着谢承允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原本说好的不去送行,只送到王府大门,临到此时,想了又想,暮语终是食言了。
一眼,就只看一眼,暮语在心底对自己说道,而后也翻身上马,往南城门一路纵马而去,一路追赶至城门口时,才看见王爷的背影,又忙勒住缰绳,不敢向前。
一夜没睡,又加上今早强忍着情绪,暮语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此时只愣愣坐在马背上,看着熟悉而又远去的背影,也不知为何,憋了一早上的眼泪突然就像决堤一般地往外涌。
南安王出城的这段路刻意放缓了速度,临到城门处才听见远处焦急赶来的马蹄声,他在城门口处略停顿了下,微微侧过身子,终是没有回头,而后扬起马鞭,策马奔腾,终是消失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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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缓缓而过,谢承允刚离京的十日,暮语都睡得不太好,半个多月后才逐渐适应。原来自己早已习惯了两个人同寝而眠,忽然少了王爷睡在身边,一切就变得不同了。暮语才发现,原先王爷除了外出离京,其他时日不论多晚多忙,都是会回府与她同寝的。
南安王府上下,似乎也感觉到了王爷离京后王妃的情绪变化,原本王妃最是开朗活泼的性子,如今说变也没什么大变,只是好像做什么事都提不起Jing神来了。
徐管家为了让王妃开心些,特将王府上下的账目转交给王妃过目。负责打理花园的侍从也开始植树种花,反复询问王妃意见。暮语处理着府上的大小事务,逐渐忙碌,心情也逐渐平缓下来。
转眼已入了五月,上京的天气也开始变热,后院中新植的小树抽了嫩芽。这日,秦氏和暮遥邀暮语一同上阳山寺上香,又是熟悉的石阶、庙宇,因着每回来时的身边人不同,心情果真是不同的。
暮语看着迦叶殿门前的那棵苍天大树,似乎比原先更加枝繁叶茂了些,售卖姻缘绳的小贩仍在,暮语看着熟悉的古树略微晃了晃神,身边的秦氏却从山脚开始就一路念叨个没完。
“永康伯爵府的三公子与你年龄相仿,写得一手好诗,又生得一表人才,他家大夫人几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你,你当真不想见一见?”
“听闻那新科探花郎也是才貌双全,正好在礼部你父亲手下办事,你若有意也可安排,京中好些世家女子可都在观望着,别到时晚了一步,再后悔便来不及了。”
暮遥和暮语对视一瞬:“……”
自暮遥回京之后,秦氏便开始着手给她安排亲事,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她不着急,秦氏这个为娘的可不能不急。可每每提起相看一事,暮遥不是找借口推脱,便是如今日这般不言不语,秦氏拿她没有办法,且女儿家的婚事,重在心意相通,秦氏虽有几个看重的世家子弟,但也不能强逼,故而此事一拖再拖。今日趁着暮语也在,便又提及相看一事,也想借机让暮语劝一劝她。
暮语自是不能领会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秦氏看着眼前两个女儿,一个真傻,一个装傻,也没了办法,便转移话题道:“南安王殿下离京已有一个多月了,可有传信回来?”
暮语点头,前几日她刚收到如昼递给她的信笺,打开后是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平安,勿念”。短短四字,却有千金重般,平安便是最好的消息。
“王爷从云州传信来说,一切平安。”暮语答道。
暮遥原本低头默不作声,听闻“云州”二字时,神情晃了一瞬,下意识地捏了下挂在腰间的墨色荷包,里面还装着她在云州寺庙中求来的平安符,因着没有送出手去,便一直这般自己贴身带着。
最初暮遥听闻南边战事将起之时,也曾想过是否要将荷包托人转带至云州,可她一个闺阁女子,日日待在侯府,得知战事时早已晚了不知多少日子,她又能拖谁转交此物呢,自己亲手做的荷包终究是无法在战前交给张岳了。
说无遗憾是假,总之是没有缘分吧,暮遥想着罢了,总归是没有可能的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