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子,”云影呈上步摇,动作干净利落,“刚刚掌柜来报,门口有人拿御赐之物前来抵当。”
南安王接过步摇,左右翻看,女子之物他鲜少接触,不过敢大摇大摆拿御赐之物来当铺抵卖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南安王眉头轻蹙:“出去看看吧。”
南安王隐在挡板后暗中观察,想看看典当之人究竟是谁,或许能寻到与南夷暗探有关的线索。
这当铺的挡板有些门道,从外往里看只是一块普通木板,遮掩着什么也瞧不见。但从里往外看,却是透明一块,什么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当铺往来的三教九流众多,是以这地方算是南安王在京中的一个重要的情报据点。
他粗粗一看,是个小姑娘,穿一身青色布衣,眉眼却十分明媚动人,他凝神细看,这张娟秀的面容有些眼熟,正是前几日在阳山寺中遇到的小姑娘,安远侯府的千金。
侯府千金亲自来当铺典当首饰,没有小厮也没有女使跟着,此女所行目的不言而喻,她这是瞒着家里偷偷典当换银子来用。
侯府缺这几百两银子吗?
再联想起前几日的赐婚圣旨,一切就说得通了。
只能是,此女为了逃婚,瞒着侯府偷偷典当首饰换银子以做跑路来用。
前几日还假惺惺地同佛祖上香,说什么感谢佛祖替她觅得如意郎君,南安王威名赫赫,能嫁给他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嗤,南安王轻哧一声。
此时,掌柜的在云影授意下已换好了银钱,将银票交到暮语手中。
暮语接过银票,整整五百两,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巨额银票,她两眼放光,满意地往外走去。
“云影,跟上。”南安王冷声道。
云影拿起长剑,正欲尾随。
南安王又抬手阻拦:“慢着,本王亲自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今年要闹哪一出,是出逃塞外,还是跳湖自尽?
南安王一路尾随,此女并未出城,而是一路往西,过了西市又七弯八绕地进了一处民院中。
他在外隐约听见里头传来嘈杂声,小姑娘看着单纯老实,究竟做着什么勾当?
他抬脚进了院内民房中,屋内人头攒动,都聚拢在一张长桌旁,他眼锋锐利,扫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独自站在另一张长桌旁的暮语,手里还拿着刚才从当铺换来的银票。
只见她笑嘻嘻地将银票递到一人手上,再接过那人给她的一张纸条,南安王当即明白过来,这里原是间地下赌坊。
此时暮语已完成下注,收好字据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就看见一脸不悦的谢承允,她看眼前之人气度不凡,又有几分眼熟,想了一会脱口叫到:“锦衣卫大人。”幸而声音不大,没有惊动到旁边其他人。
谢承允被这称呼喊的一愣。
暮语今日心情甚好,又遇到熟人很是高兴,笑意盈盈道:“大人可是来下注的?”
谢承允不置可否,只冷眼瞧她。
暮语心想这位大人先前救过自己,也算有恩,锦衣卫俸禄一般,也要养家糊口,于是暮语压低声音神秘道:“大人若想赢钱,尽管跟着我下注。”
“哦?如何下注?”谢承允问道。
“这个赌局是用来竞猜南安王和安远侯府的婚事的,”暮语怕身份被人识破,不好多作解释,只道,“大人跟着我下小注即可,一赔十的比例,到时就发达了。”
“这小是何意?”谢承允眉毛轻挑。
“小就是侯府会出嫁小女儿到王府的意思。”
谢承允又是一愣。
原来此女不是想逃婚,而是想作弊赢钱。
暮语一阵左顾右盼,因眼前之人身量高出她大半个头,又生怕秘密被旁人听到,只得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低声道:“真的,我有内幕消息,大人你信我。”
暮语见他仍不为所动,又继续附在他耳边说道:“大人救过我,我绝不会坑你的。”
谢承允显少让人靠近,眼下被扑在耳边的热气弄得一阵难受,又不好出手将人打晕,只退后一步道:“你一个姑娘家擅自来赌坊,成何体统。”
暮语也知此举不妥,又莫名被人训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弄清缘由后,谢承允不欲久留,抬脚就走出院外,见暮语没跟上,又转身冷脸道:“还不快走。”
暮语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眼前之人好像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有些畏惧。
第6章 赏菊花宴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谢承允大步阔斧地走在前面,暮语小碎步跟在后面,一路无话。
暮语不知这位锦衣卫大人家住何处,只是好像和她回府之路一模一样,眼看就快到安远侯府门前了,暮语心想身份不可暴露,先甩掉这位大人再说。
于是暮语突然停下脚步道:“大人,我突然想起要去西市买些东西,和您不顺路,先告辞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