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的人情冷暖他早就看透也早就不在意,但今天听了熠儿的话依然动了怒。
太后非他生母,但他十岁母妃过世便被养在了她的宫中,坐上这个位置她和华家确实是出了力,只要她安分些,她的荣华富贵不会少,华家在京中的地位也会长盛不衰。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莲儿,不该将主意打到太子头上!
莲儿的事太子发现时已成定论,他们没有证据,所以他让太子暗中调查,可今日他才知道,也许早在那么久以前,太后就已经盯上了储君的位置!
看来日后连着她与华家,都要一并斩草除根了。
和政殿里皇上迟迟未就寝,昭和宫里太后躺在床上也没有半分睡意。
她的心里有些不踏实,却不知这种不安感从何而来,最后也只能当成是要铤而走险的不确定因素还是太多,这才叫她心里惴惴不安。
太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花纹繁复的床幔,心里细细盘算着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
末了,她敲了敲床沿,外间的陈嬷嬷便进来了。
秦嬷嬷:“娘娘,这么晚了,您可是不舒服?”
太后摇摇头,招手让她到了床前,而后在她耳边低声道:“让成安给华丰传口信,再过两个个月就是芒猎的日子,届时皇上会将行宫移至围山,芒猎那半个月的时间就是机会。”
“这口信要成安亲自告诉华丰,不要被人盯上,不要留下痕迹。”
秦嬷嬷应下:“老奴知道了娘娘,现在就去吩咐成安,娘娘早些歇息吧。”
太后浅浅颔首,然后挥了挥手,秦嬷嬷便下去了。
她将虹芝叫起来去寝殿外间守着,而里间层层叠叠的床幔之后,太后已经重新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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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至盛夏,但今年的天气却不怎么热,这让盛昔微舒服了而许多。
她怀了孕本就有些怕热,早前的时候一直担心夏天来了她要难受,如今却是六月下旬了天气都还算的上是凉爽,让她放下心来。
自那日清辉道长来了东宫后她担心了好几日,萧熠却好像没怎么被影响到,每日继续该干嘛就干嘛。
某次听盛昔微说起现在觉得东宫就是个被架在火上的大火炉似的,烤着烤着就不知什么时候要把里头的人给烤焦了。
他叫她的神色逗笑,搂着她抱着轻轻晃了晃:“笙笙就不要Cao心这些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道长会有办法的,你近些日子不是准备做宝宝的小衣裳小鞋子了么?多让祝三小姐进宫陪陪你,要不,让她把嫁衣也带进宫里来与你一块儿绣?”
盛昔微闻言终于笑起来:“殿下你在说什么傻话,哪有到宫里来绣嫁衣的,五皇弟还在呢,笙笙这不得臊死。”
“其实我也没想Cao心,就是总忍不住往那处想……”
想要是最后找不到术引怎么办,要是这个局破不了怎么办……
萧熠耐心的哄她:“没关系,大不了就抓了太后严刑拷打的逼问!或者撬她身边人的口?我们连谁做的都知道了还会没办法么。”
“唔,殿下说的对。”
盛昔微果然很好哄,听了萧熠的话虽然知道他这里面多少有些为了逗她开心的夸张成分,但也确实是有道理的。
太后做了什么他们都知道了,横竖反正从她身上下手去查就行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凡做过的事只要留意总会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的。
萧熠其实之前也因为清辉道长的话而有过担心,甚至也会因为怕破不了这个局而起了将盛昔微先送出东宫远离他身边的想法。
但是每当入夜后,他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安心的睡颜,小手下意识的摸在圆乎乎的肚子上,他就舍不得了……
那些在成亲前以为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早就已经做不到了。
罢了,便再等等清辉道长那边的消息吧,若实在不行,在盛昔微生产前,他也只能先将她送走护着,没人知道盛昔微什么时候就会像他一样承不住这些气运而伤了身体。
被萧熠安抚过的盛昔微没那么担心了,因为她的注意力没过几日就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了过去,虞念回京了。
虞念去庆阳时盛昔微嫁入东宫还尚才几个月,现如今却已经连宝宝都怀上了。
其实她去庆阳后也时常会给盛昔微和祝卿卿写信,但毕竟是从小伴着一起长大的小姐妹,还是会很想念的。
是以在一个月前虞念的来信中得知她要回来了盛昔微和祝卿卿两人就一直盼着呢。
况且念念还说要带一个惊喜回来,让她们好好期待一下!
这可能是近些时候她最期待的事了,加之清辉道长来了之后她一下得知的事情太多心情总是有些沉重似的,所以也就格外期盼起这个惊喜来。
七月初五,虞念回京的三日后她便来了东宫。
祝卿卿这日原本是要在家里赶着绣她的嫁衣的,但是一听虞念这么快要就要进宫看盛昔微,她觉得自己必不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