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稚眼中闪过不忍:“只是日后,青稚恐怕与太子一脉脱不了关系,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青稚只希望外祖母不要恨极看青稚才好。”
“你这孩子,你这般说的又是什么胡话。”老太太拿手帕擦了擦眼角,她以为被她养在乡间的孩子,善良懂事,也端雅守度,不曾想到,这个孩子竟是这般聪慧,就连朝堂的名震暗斗都已经想到。
她虽嫁入梅家,当初因为婚事一意孤行,几乎与家中断了关系。
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上京大族赵家出来的女儿,而那位皇权上坐着的贵妃娘娘,更是出自赵家,若是论辈分,她还是贵妃娘娘嫡亲的姑祖母!
若是日后太子得了贺愠支持上位,贵妃失势的话,那么赵家面临的就是灭族之灾。
她虽然花甲已过,但是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赵家灭亡。
可是朝堂争斗,家族兴盛,如今除了赵家,更有宣平侯府梅家,她也不能死后对不起自己的丈夫,把梅家毁于一旦。
“青稚。”这一刻,老太太似乎老了十岁不止。
她眯着苍老的泛着褶子的脸颊,看着眼下姑娘光洁如新的娇嫩脸蛋。
有时候她也羡慕淮Yin侯府那个最为无情的老太婆。
能狠心成那般,只把府中姑娘当做家族荣耀的工具,她却是做不得的。
花厅里很静。
伺候的丫鬟婆子,早就悄悄退了出去。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
老太太突然回神,对外头的贴身婆子吩咐:“季妈妈……你去,你快去找人把世子给我叫回来!我有事吩咐他!”
梅睿容是满头大汗回来的。
进了花厅时,脸上还带上了几分少年人藏不住的喜色,他一进屋就看着沈青稚问:“难道是沈三妹妹想通了?”
这不长脑子的话,也亏得是梅睿行说出来的。
气得梅老太太抄起一个茶盏子都丢了过去,气道:“你还想折腾你沈三妹妹呢?你沈三妹妹可瞧不上你这个货色!”
这话,梅睿容就不得不反驳了:“祖母,您此话差矣!孙儿好歹还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男子,除我之外,全上京,恐怕就没有能比得过孙儿的少年郎君。”
再掰扯下去,梅老夫人可能要怀疑眼前蠢货是不是往日那个极为聪明的嫡亲孙儿了,怎么和外孙女一比,显得特别的蠢呢!
外孙女都比不过,日后就更别说与那位实力深不可测的贺大人了。
如今他这般年岁,也是该晓事的时候了。
于是梅老夫人沉了沉心绪:“睿哥儿,你与你三妹妹出府一趟,你三妹妹带你去见个人,见完后,你回来与我说说。”
这般神秘,梅睿容好奇:“是谁?”
“你去了便知!”
“睿容表哥与我去吧。”沈青稚神态落落大方,朝着梅睿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上了马车,从宣平侯府侧门低调出发,绕了甜水巷一周后,才悄悄穿巷,在一处看着不大的宅院前停下。
“这是何处?”梅睿容拧眉。
沈青稚也不隐瞒:“这处是如今我家大姐姐暂时住的宅子。”
“你家大姐姐!”转瞬间,梅睿容回过神来,他做了个口型,“是太子?”
沈青稚点头。
“你”梅睿容转身就想跑还不及说话,奈何沈青稚敲门更快。
亲自开门的男人,身长玉立,头戴玉冠,面色温和!
那浑身的气度,和他远远在朝堂上见的那位太子,好似换了一个魂般。
若与他小姑母所出的那位三皇子比较,只是一眼,无论城府、气度,绝对是所有皇子中的翘楚。
梅睿容忍下想转身离去的想法,想着耳旁老太太时刻提点他的那话‘朝堂社稷,前程官途,还不如以为英明的君主!’
这位皇后在时,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的男子,他日后会是个英明的君主?
*
深夜寂静。
沈青稚一人乘马车离开甜水巷的宅子。
等她回了自己的青琼居时,却见得丫鬟婆子战战兢兢。
后头还是二等丫鬟过来说,三夫人在她院子里,已经足足坐了大半日了,就为了见姑娘一面。
她因事情耽搁,整个白日都不在府中,老夫人徐氏白日去参加婚宴,中午也该回府了。
这般想着,沈青稚心里头一提,赶紧提裙进了花厅。
她瞧着带着丫鬟婆子,婆子怀中还抱了个nai娃娃的三夫人小徐氏。
“三婶娘。”沈青稚敛了眼中惊诧神色,动作优雅朝着一旁的女人行了个晚辈礼。
“青稚姐儿。”小徐氏笑眯眯的弯了眼睛。
她决口不提在青琼居等了大半日的话,而是端了一旁的茶盏子道:“这碧螺春不错,不知妹妹何处得的?”
沈青稚心头一动,转身吩咐:“书客,你去把我书房里放着的那半斤碧螺春都包了,送给婶娘,婶娘今